上场,这时,本来已经在脑海里倒背如流的乐谱突然变成了一堆散乱的字符,凯瑟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这真的是,从未有过的感觉。这一次她不再会因为身份而得到在场观众一致的称赞,她所倚仗的只有自己娴熟的技巧与认真的态度。

    这样的生活,在以后会变成常态吗?脱离了那些恼人的枷锁,但相应的庇护也会随之失去。她所期待的,真的是这样的人生吗?

    塞德里克看出了她的紧张,他不知道凯瑟琳已经想到了许多深层次的东西,他只是笑着跟凯瑟琳说:“没关系的,公女殿下,比赛要求每个乐队至少要有四名乐手上台,因此薇拉才不得不找你帮忙。你要是很紧张,就假装自己在抚琴就好了,我跟比尔会尽力将旋律圆起来的。”

    凯瑟琳汗颜,她虽然紧张,但还不至于到这种滥竽充数的地步:“……塞德里克同学说笑了。”

    “怎么会是说笑呢?”塞德里克拍拍她的肩膀,“我是真的不介意这个东西,说到底这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演出而已。人生的容错率大到难以估量,根本不必为了这种场面紧张,你只要去做就好了。”

    只要去……做就好了。

    凯瑟琳感觉有一滴渴望已久的水轻轻落在了她尘封已久的心房。

    但她来不及再和塞德里克说什么,薇拉已经说完了慷慨激昂的开场白,招手示意他们上台。

    凯瑟琳坐到了竖琴前,熟练地踩上了踏板。她意外地发现竖琴比一开始见到时干净许多,应该有人细心地给它做了一些清洁。

    塞德里克吹响了萨克斯,比尔也紧跟着奏起了钢琴。索菲娅为凯瑟琳标注的切入点还在后面,凯瑟琳屏息凝神,静静地听着薇拉充满着丰厚感情的歌声: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I see you I feel you……”

    凯瑟琳知道这种语言,这是许多年前墨菲星上使用最广的语言,称之为“英语”。

    在家庭教师的督促下,凯瑟琳幼时接触过一段时间的英语,但现如今实在是没什么人还使用这种语言了,因此凯瑟琳早就忘得七七八八。

    但好在这首歌的单词还是比较简单,因此凯瑟琳能分辨出一点点意思。

    是什么夜晚、梦里、想你的意思吧?

    薇拉说过这是一部著名电影的主题曲,应该是关于爱情的电影吧?

    她因为辨认词意而分了神,到了自己的伴奏部分,她下意识地凭着直觉拨了一段旋律,发现竟然意外地契合。台下的学生也因为这段别出心裁的伴奏而发出零零落落的叫好声。

    其他人也听见了这段旋律,比尔朝她投来鼓励的眼神。凯瑟琳渐渐沉浸到音乐中,忘记了那些安排好的插入节点,忘我地拨弄着琴弦。

    一切都是自由的,哪怕拨错了也不要紧。凯瑟琳觉得自己不是为了演出资格而演奏,不是为了交朋友而演奏,她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演奏。

    为了告别那循规蹈矩的傀儡人生,为了开启这认清自我的全新旅途。

    节奏起落间,她清晰地分辨出了几句歌词:

    “One true time I would hold to,in my life we will always go on……”

    我牢牢把握住那真实的一刻,在我的生命中,爱永无止境。

    我相信我的心会一直指引我走向正确的方向,因为我是如此坚信这一点,于是所有的阻碍都将化作尘埃。

    我心永恒。

    一曲结束,台下响起如雷的掌声。

    布莱迪惊得连造型都维持不住了:“不……不是吧?不过是一群临时合作的乐手,怎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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