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畿心中了然,明白了张虞非纸上谈兵之人,说道:“郑县山多而田薄,今下县内流民日众,百姓多达近千人,为免突生民变,县君则需解决此事!”
显然郑县内的两件事,杜畿都向常洽汇报过。而常洽担心张虞不知理事重点,在谈话中特意提醒张虞。
“今县内流民分布何处?”张虞问道。
“梁功曹将流民分散于各乡、亭就食,虽暂济流民之困,但却非长久之策,还需尽快料理!”杜畿说道。
张虞眉头微蹙,郑县山多而田少,供给本县百姓耕作应是勉强,腾出新地给这些百姓,怕是没那么容易。除非能找到新地块安置这些流民,或是说将这些流民迁徙到其他地界。
“善!”
张虞已有主意,说道:“我至郑县前,不知伯侯负责何事?”
“刑狱之事!”
杜畿说道:“我奉府君之命至郑县,尽快裁决刑狱,以遣百姓归乡。”
“伯侯职务不改,仍由你裁决案件。但尽快裁决之余,还需公正,以免有冤狱之事。”张虞提醒道。
“竭力而为!”杜畿面露难色,勉强答道。
案件积压太多,当下想拥有效率,又想保持质量,实在难为杜畿。
见状,张虞说道:“伯侯裁决刑狱时,凡有疑难大案,可押后再审。待闲暇之时,我与伯侯亲临刑狱,裁决疑难大案。”
“诺!”
聊及至此,张虞见气氛差不多到了,笑道:“伯侯与我年岁相仿,无人之时,你我不如以表字相称。”
“虞字济安!”
说着,张虞似乎想起什么,问道:“伯侯上任以来,可有吏员向君行贿?”
“如实回答,虞无别意,仅欲知郑县风气。”
杜畿吞吐了下,说道:“上任之初,梁功曹曾送了箱礼品,我本欲拒之,但恐驳了功曹颜面,唯有暂时收下。欲待功成归尹时,再送还于梁功曹。”
“县君如若~”
“以表字相称即可!”张虞再次笑道:“无需拘礼。”
见张虞这般诚恳,杜畿说道:“今官场风气如此,济安如欲治理郑县,不宜与梁功曹滋生事端。”
“伯侯之语,我记下了!”张虞说道。
二人聊了半天,郝昭趋步入堂。
“县君,梁功曹已在堂外等候!”
“畿有事先行告退!”杜畿颇有眼力,起身告辞。
“善!”
少许,却见一名四旬有余的吏员,行举间充满了从容,但见到张虞时,却主动躬腰,并拎着盒子,趋步入内。
“仆拜见县君!”
“梁君请坐!”
张虞起身而迎,笑道:“昨夜与君畅谈未能尽兴,今特邀君来堂闲聊!”
梁弥双手将盒子奉上,笑道:“此乃县内诸君些许敬意,望县君不弃。”
张虞自然端过漆盒,感受了下盒子的重量,笑道:“梁功曹倒是有心了!”
“请坐!”
张虞伸手邀请梁弥入座,说道:“今招弥君前来,是为县内流民一事!”
“虞上任之前,常尹守叮嘱郑县为崤函要冲,乃出入关中必经之地。今流民多达千人,如若治理不慎,恐会令县邑动荡。届时交通断绝,你我性命恐怕难保。”张虞渲染威胁道。
“梁君负责流民之事,不知有何方略教我?”张虞问道。
梁弥迟疑了下,说道:“欲治县内流民,需让流民有所生计。而今县内地少而人多,已无田亩让流民开垦,今唯有让流民暂居乡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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