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释放,化作这一场好雨。

    而大灵山乃是狐岐支脉,随着时日推移,地脉变化逆向勾连,或许会引起相当大范围的天地灵气变化。

    换句话说,岷州这场灾年,终是要过去了。

    “好啊……好啊……”

    在雨水冲刷下,老里正那满是褶子的脸庞,逐渐舒展开来。

    最终,在释然的微笑中,慢慢停止了呼吸。

    但此刻没几个人注意到他,

    人们都陷入了狂欢中,在大雨中欢呼,相拥而泣。

    陆丫头在雨幕中高兴的转着圈,

    陆氏在一旁微笑的看着女儿,又将目光移到了许知秋身上。

    后者察觉到目光,与她对视,

    陆氏轻轻颌首,露出温柔的微笑。

    在这雨中衬托下,发丝粘在她的侧脸,更显清得艳绝伦了。

    忽的,秀美的眉头深深蹙起,从唇边挤出一缕殷红的血丝。

    “大嫂!”

    …………

    这场雨之后,

    靠山村迎来了崭新的气象。

    老里正死了,村民们把他葬在了大灵山上。

    村民们提议,打算为陆氏的丈夫修一座衣冠冢,聊表纪念。

    就修在离陆家宅院不远的一处风生水起的小高地上。

    按理说此间事基本了结了,可许知秋暂时却并没有离开。

    自从来到这靠山村,他受过陆氏母女的恩惠。

    至今,他自认为也做到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地步。

    但恩义两清是一回事,人心软硬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对这母女俩……也难说没有几分感情。

    有一点他很清楚,陆氏快不行了。

    他也不是没努过力救过,

    但无论是草药疗养,或是真炁灌输,对与她这样一个五脏衰竭的人来说,就像往一个漏桶里装水。

    终究是回天乏术。

    许知秋也看出来了,在陆氏的内心深处,早就失了那份活下去的心气儿了。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自从那衣冠冢修成之后,陆氏每天晚上都会去一趟,坐在坟头喃喃自语,一坐就是半宿。

    她在有意糟践自己的身体,甚至有些时候,连许知秋的治疗都不怎么配合了。

    仿佛恨不得马上去另一个世界和丈夫团聚。

    许知秋也是心知肚明,

    她之所以撑这么长时间,无非是放不下女儿罢了。

    可如今因为自己的存在,让她心中有了底,那股心气难免松懈了来。

    许知秋对她这种放弃为母之责,强行把包袱甩给别人的做法很是气愤。

    但面对这么一个“心早死了一半”,又已经是油尽灯枯的妇人,实在也没有斥责的余地。

    有些人,注定要走。

    可她是坦然了。

    许知秋也想开了。

    唯独陆雪琪那丫头……

    她本是心思机敏的孩子,自然能察觉到母亲的消极心境。

    看着母亲身子每况愈下,她的内心饱受煎熬。

    只能一边哭求着许知秋施救,一边求着母亲振作。

    然后,是一日胜过一日的绝望。

    衣冠冢建成后的第一个月,陆氏尚能下地行走。

    等到了第二个月的时候,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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