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镜辞举起酒杯,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下滑,露出一截瘦削苍白的手腕:“这四个月来,多谢掌柜的照拂。”

    掌柜的看向那截手腕,知晓他必是常年经脉淤积、气血不畅。纵使有着金丹的修为,去了凌虚宗那样天才云集的宗门,也只能当上最底层的弟子,做着最苦最累的宗门任务。

    还不如当个散修潇洒。

    他向来懒得多管旁人的闲事,此刻却忍不住说道:“以谢争如今的身份,即便他心里还认你这个师父,你们也绝无可能重续师徒的缘分。”

    薛镜辞将酒一饮而尽,语气坚定地说道:“可我还有东西没有教会他。我已经想明白了,只要能继续留在他身边,没有名份也无所谓。

    “你……”掌柜的捏住酒杯,想说些什么,却见薛镜辞面颊微微发红,似是醉了。

    “罢了,喝酒。”

    两人喝着喝着,最后掌柜的将整坛酒都喝光了,醉倒在桌子上。

    他足足醉了两日,薛镜辞等不及他醒来,第二日便临时闭了店,留下一张纸条走了。

    待薛镜辞走后,掌柜的才爬起来,视线扫过酒肆外新刻的牌匾。

    “此处归”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格外引人注目,颇有一股百年名店的气势。

    掌柜的正思考是否换回原本那块不惹眼的招牌,想了想还是作罢。

    他正要起身,余光看见桌子上用酒杯压了张纸。

    是薛镜辞留的,上面是用野桃子酿酒的完整方法。

    掌柜的摇摇头,将薛镜辞酿好的酒细心藏起,顺手又往其他酒缸里舀了几瓢水。

    ***

    薛镜辞一路向北,先是坐了一段路程的灵舟,又换了几次传送阵,终于在五日后抵达了凌虚宗的外围地界。

    一眼望去,他顿时明白掌柜的为何会说,凌虚宗与别处是不同的。

    上界之内,无论是宗门、世家亦或是散修,都是居住在山峰上。

    但凌虚宗的大小山峰,却一律浮在空中,底部被人一剑劈开,不再与凡间山脉相连。

    山峰之外,大小术法若隐若现,闪耀着金色流光,形成一道气势磅礴的结界。

    不愧是第一仙门。

    薛镜辞看向系统,越靠近凌虚宗,系统就越是恹恹的,就差痛哭流涕了。

    “你怎么了?”薛镜辞拎起系统,说道。

    “呜呜宿主,你是真的觉得没有名份也无所谓吗?”系统只要一想到宿主说出那句话时神情,就心如刀割。

    它知道宿主只是看起来脆弱,实则一身傲骨。可事关谢争,他竟也会卑微至此。

    火葬场位面,实在太苦了。

    “无所谓。”薛镜辞一边向守山弟子递交名帖,一边说道:“虽然在人前他不能叫我师尊,但人后他可以称呼我为薛老。”

    系统:“……?”

    良久,它才反应过来宿主在想什么,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喵喵叫:“不可以!这个称呼绝对不可以!”

    薛镜辞却没听见系统的声音。

    他已经将猫寄放在山门弟子处,独自朝问心阶走去。

    各大宗门对于战斗经验丰富的金丹散修,向来是来者不拒。只要通过了问心阶,便可进入外门。

    但若想从外门进入内门,却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凌虚宗作为第一宗门,对于内门弟子资质的要求更是极为严苛,七岁筑基在里面都算不上什么。

    薛镜辞收束心神,停在了山门后的问心阶前。

    与他同行的还有数十人,都是想要进入外门的散修。一人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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