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圣上岂会坐视不管?”

    文茵摇头,耐心解释:“请老师教导学问,头先一个字是‘请’,断没有强逼着教的道理。况且越是学问做得好的大儒心气就越高,他们看不上眼的人,是死也不会教。圣上也总不能因着这点事,逼着个在文坛举足轻重的名师大儒血溅勤政殿吧?”

    于嬷嬷咂舌:“那娴妃不得急死了?”

    可不是急了。文茵缓慢摩挲着袖中手炉。

    皇子的启蒙老师至关重要,且不提在言传身教方面的差别,就单说鸿儒大师在朝中的人脉关系,那都是其他太傅望尘莫及的。自古以来最后登上帝位的皇子,在其登位途中,其帝师势必是不可或缺的助力。

    如今临时教导大皇子的师傅是翰林院的一小翰林,名不见经传,若按这种情形继续下去,那大皇子只怕得提早出局了。眼见着大皇子年岁渐大,娴妃焉能不急?

    “可是娘娘,她来找咱们有什么用?咱也没那通天的本事,能请得动那些学问高深的太傅们同意来当大皇子的师傅。”

    “那是因为……”她父亲啊。文茵的话含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

    这个捭阖纵横,将文官集团推至顶峰的文臣,饶是故去多年,可他的影子依旧还在一些文人的心里。他们敬重他,敬仰他,连带着对他的后人也多少有些移情所在。

    也包括她。即便她父亲已经将她剔除族谱,即便他们当年恨不得她死,即便他们如今仍视她为妖妃。

    纵是说来也确是可笑,可实情确是如此。

    文茵当真觉得,这些文臣们当真是个矛盾的群体。有时候她想,或许在他们看来,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斗倒她,那对她的死他们乐见其成,可他们却见不得她折辱于宫廷倾轧惨死于妇人之手,大抵是觉得那般会有损她父亲的颜面。

    因而在宫里的这些年,她其实也受到了些荫庇。

    她不得不承认,终归到底,她还是受了她父亲的余荫。

    “那娘娘,等那娴妃跟大皇子来时,咱宫里可要做些什么准备?”

    “不用。”文茵缓过神,道:“只需让人勤换着暖手炉,莫让大皇子冻着便成。”

    毕竟娴妃要的只是一个亲近长信宫的表象,欲要以此消除些文臣的恶感,继而缓和他们间的关系,也便为大皇子另择名师。

    坤宁宫里,此刻静的,好似能听见窗外雪化的声音。

    圣上摩挲着茶盏半敛了眼皮端坐主位,皇后半侧了身局促半坐在下首。

    主位那人自来后就一言不发,坤宁宫的气氛几乎肉眼可见的凝固起来。

    陈姑姑缩手站在皇后侧后方,在敏感察觉到主位人的目光朝她的方向侧来时,她的头皮噌的下全麻了。

    “你可还记得,朕当年是如何嘱咐你的?”

    陈姑姑几乎是当即就噗通声跪下,俯首颤声:“奴婢记得。”

    “说一遍。”

    “圣上……嘱托,让奴婢从旁协助皇后处理后宫宫务……若皇后行事有所不妥,不可听之任之,要多规劝……”

    “你做到了吗?”

    “奴婢……有负圣意。”

    主位上的人收了目光,端过凉了半透的茶喝了口。

    冯保招呼宫人进来,无声无息的拖走了浑身发颤的陈姑姑。

    内室房门处那厚重的富贵绣花毛毡帘重新放下,可挡不住外头那一声接一声的板子击肉的声音。

    皇后两眼发直的坐那,僵的像块石头。

    “皇后,朕自认这些年已给足了你尊严跟体面。”圣上看她平静问,“你可还嫌朕给的不多?”

    皇后打了个寒颤。可是在恐慑之余,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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