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地敲打着桌面,默了几息后,也不再卖关子,终于道出了那个萦绕在脑中许久的念头。

    “我虽不济事,可不是还有夫人么?

    你这幅身子调养多年,已是到了最适合生育的时候,不如委屈委屈夫人,去外头借种怀胎带回来,充做我荣国公府的血脉?”

    徐温云猛地抬起头,瞳孔因惊恐而放大,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她是听错了么?

    什么?借种生子?

    徐温云自小受过妇德戒训的世界观,在此瞬间坍塌。

    “……不!岂可如此?

    我凤冠霞帔拜了天地,嫁的是郎主!

    郎主岂能推我去与旁的男子…做那样的事?”

    寻常男子确做不出这样的事儿。

    可郑明存做得出。

    他自小生在高门侯府,又在朝中磨砺浸*淫许多年,什么内宅手段,官场倾轧没见过?

    只要能往上跨一小步,多得是人愿意设计构陷,罗织罪名,搅得人头落地满族皆亡,而他只不过利用妻子去借种生子罢了,对比起来又算得上什么?

    “夫人之所以拒绝,许是觉得我丧尽天良罔顾人伦,可于我们夫妇来说,这实在是能解了当下的燃眉之急。只要生下孩子,你便再也不用喝那苦口的养身药,而我也能借着嫡长孙承袭爵位,实在是一举两得,互利双赢!

    且夫人放心,我无法生育,夫人此举是为我排忧解难,你怀胎之后我不仅不会怠慢半分,反而会将你肚中胎儿视若己出,倾尽荣国公通府之力,将其培育成才,将来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岂不乐哉?”

    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代表这绝非酒后的贸然之语,而是早在脑中权衡过利弊,想要将其真切落到实处的招法,且二人挑破到如此这种境地,已绝非徐温云轻易能动摇得了。

    可她到底是个知廉耻,懂荣辱的女子。

    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她尽力转寰着。

    “郎主何至于此?咱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想要个孩子而已,哪就至于走岔到那一步?郎主大可在宗族中过继一个,又或者……咱们去慈幼院领养一个!如此都无碍的啊,郎主若是答应,我入京后便可为你相看……”

    “分明你张张腿,就能神不知鬼不觉解决的事情!为何要再冒风险?牵扯许多人进来?!”

    眼见她这般油盐不进,郑明存彻底失去了耐心,他压着嗓子怒喝一声,截断了她的话语。

    “我意已决,你愿也得愿,不愿也得愿!

    夫妻三年,我对你并非一丝情分也无,只要你能顺着我的心意将此事办好,今后你便是独占后宅的国公夫人,我保你通家老小满门富贵!可若是出了差错,又或是走漏风声,我只需稍稍施展手段,便能让你那个病秧子妹妹香消玉殒,让你那个上进的弟弟青云路断,再无功名可言!你若不信大可试试,话已至此,你便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