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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听见了陌生脚步,兽笼内,那身上每一个伤口都在往外淌血的生物抬了抬头,动作十分明显,因双眼被布条遮住无法视物,它警惕地嗅了嗅。

    借此机会,南扶光看见它胸前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龙鳞是世界上最坚硬的存在,此时却像是被什么野兽利爪强行撕开,血肉模糊,狰狞地向外翻开;

    前爪原本锋利的指甲脱落,银色龙鳞翻逆,凌乱,部分只剩一丝丝皮肉,摇摇欲落挂在上面;

    战斗中可呼风唤雨、令行风云的一双如蝉翼翅膀此时亦无力地耷拉着,混杂着泥土与它自己的鲜血……

    银龙散发着浓重血腥,被困于原型,囚于笼内。

    狼狈不堪。

    “这事有得解释。”

    前方不远处的椅子上飘来懒洋洋的声音。

    “前些日子我照常路过不净海赶往东岸,计划视察那边的凡尘界,虽然现在在战中默认东岸非我领地,但是讲道理这件事本质上倒反天罡,我从未同意……途经归墟时天地风云骤变,只闻龙吟凤唳,我尚未反应过来,翼舟顷刻间倾覆——”

    男人停顿了下。

    “我差点掉下去。”

    听上去十分委屈和无辜。

    “现在是冬天,不净海上都飘着浮冰。”

    差点。

    南扶光听不下去了,从腰间乾坤袋抽出一根鞭状物。

    宽阔又华丽的椅子边,书生模样的人瞥了一眼便低头奋笔疾书。

    椅子上的男人瞬间收起唇角上扬的弧度。

    原本随意挂在扶手上的长腿警惕地落下来,“咚”的一声,他终于坐有坐相:“这是准备用最原始的方式以下犯上吗?”

    南扶光手中握着鞭状物,长约三尺六,不知何材料造成,分有节骨二十一节,雕刻符文共八十四印。

    她轻轻一挥手中鞭子,“噼里啪啦”一阵雷电蓝光闪烁。

    “我给它取名“打神鞭”,可不可爱?”

    男人:“……”

    男人:“下界近日确实是出现了一些修真人士冒充神明行事,真是辛苦你了。”

    南扶光:“别顾左右而言他了,是用来打你的。”

    男人大概是无语了瞬息,叹了口气:“日日。”

    南扶光炸毛:“叫这个也不行!赶紧把它给我放了!”

    男人:“啊……”

    男人:“不要。”

    敷衍的拒绝声,椅子上那只狗腿子彩鸟拍打翅膀助威声,书生温吞劝架声,南扶光气得嗷嗷骂人声,手中打神鞭电闪雷鸣声……

    声声入耳。

    帐篷外,一名士兵默默地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

    天光大亮,南扶光醒了。

    醒来第一个想法是:您阿妈的,荒谬。

    她最近是不是有点太恨宴几安了?

    以至于在梦中杜撰了个人,把完全体的他关在破笼子里,逼出原型,蒙着眼暴打了一顿。

    ………………这个梦真的很反动啊,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