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淮,其他事情,祖母可以退一步,但唯独你的婚事,必须听祖母的。”老太君沉着脸说,“你若真不想娶妻,那个乡下女也用不着进府了!”

    谢今淮眼底漾起一丝晦涩,周身仿佛一片死寂,他沉声道:“祖母,此事与她无关。”

    他平生最讨厌被人威胁,但现在这个人却是他一直敬重的祖母……

    老太君语重心长道:“你尚未娶妻就多出一个爱妾,若传出去,你的名声会有多难听?你以后若是娶妻,正室又岂会善待她?你若真为她好,就要早点娶妻生子,到时候祖母会让她进府,待你有了嫡子,祖母也会让她留子嗣。”

    谢今淮沉默了半晌,最后叹道:“祖母看着办吧。”

    老太君满意道:“阿淮,祖母是为你好,一个乡下女你要宠就宠,但切记不能因她失了分寸。”

    谢今淮说:“我知道了,祖母,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他行礼离开。

    尤嬷嬷走进来见老太君神色不佳,老太君叹道:“阿淮怕是要怨上我了。”

    若是可以,她也不愿做这个恶人,但婚姻大事,至关重要,她可不能由着孙儿的性子来。

    “怎会?小侯爷向来孝顺您。”尤嬷嬷劝诫道,“而且,以往老太君您一提婚事,小侯爷就不乐意听,这次却耐着性子听完了,想来也是不反对。”

    老太君叹道:“他早点成婚最好,也省得一颗心都扑到了乡下女的身上。”

    “老太君说的是。”

    *

    雪后初霁,暖阳直照,清心寺下的青石板湿漉漉,瓦檐前水珠滴答滴答落下。清心寺是上京城最大的佛寺,建于最高峰山顶,香火极其旺盛,人声鼎沸。

    马车停在清心寺台阶下,一身云缎锦袍、贵气逼人的谢今淮率先从马车上下来,他朝马车上下来的少女伸手。

    苏挽筝戴着帷帽从马车内出来,看到谢今淮递来的手,她把手放上去,顺着谢今淮的力道下了马车。

    苏挽筝看向台阶上的清心寺,烟云缥缈,好似在云端之上。

    耳边传来各路小贩叫卖的声音,苏挽筝的目光落在又圆又大又红的冰糖葫芦上,不愧是繁华热闹的上京,不仅小贩多,就连冰糖葫芦都要比村里的好看。

    谢今淮顺着苏挽筝的目光看向那边的冰糖葫芦,他温润的眸子漾起一丝笑意。

    “想吃?”嗓音温柔,带着淡淡的宠溺。

    他看向她,透着薄纱的帷帽似乎看清她的眼底的光亮。

    谢今淮没有吩咐跟随左右的问芙,而是亲自走过去买。

    问芙悄悄上前,压低声音道:“姑娘,小侯爷对您真好。”

    苏挽筝皎白如玉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这些天谢今淮几乎天天陪她待在别庄,虽说每次都不过夜,但他们好似又回到了清水村的时候。

    不一会儿,谢今淮把买来的糖葫芦递给苏挽筝,苏挽筝先是递给谢今淮,见他不吃,才小口小口吃起来。

    嗯,果然比乡下的好吃。

    苏挽筝吃得满意。

    谢今淮神色温柔地抚了下她的帽檐,然后带着苏挽筝朝清心寺走去。

    抵达清心寺正院,谢今淮说:“阿筝,你先进去,我稍后过来。”

    “好。”苏挽筝目送着谢今淮离开,然后把没吃完的糖葫芦递给问芙包好,让问芙在外面守着,她一个人朝里面走去。

    清心寺素来都有供奉先人的牌位,苏挽筝来到一个破旧的牌位面前,上面写着先妣苏母徐云烟之位。

    这还是她当初求祖母,把母亲的牌位供奉在这。

    一眨眼,近十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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