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福庆觑着太子神情,“送走素筝姑姑后,太子妃就一直待在寝殿里看书。”

    “看书?”裴琏眉梢挑起。

    待意识到他这念头是存了偏见,他稍敛神色,提步入内。

    殿内宫人们见状,欲要行礼。

    裴琏看着那道趴在美人榻上的娇懒身影,抬手止住请安。

    定睛再看,只见辉耀烛火下,少女一袭轻薄的柳色裙衫,单手支颐,趴在榻上,面前放着一本书、一碟糕饼、一盘葡萄。

    她两条纤细小腿翘起,时不时晃悠两下,半空中荡出一道雪白弧线。

    虽说姿势不雅,但的确是在看书。

    裴琏放下手,宫人们这才纷纷行礼:“殿下万福金安。”

    明婳正托着腮帮子美滋滋看着话本,陡然听到殿内的请安声,心下一惊。

    太子来了!

    她下意识将话本往枕头下塞去,回头张望。

    当看到一袭朱色锦袍的太子就站在不远处,她一个激灵,立刻坐直身子,“太子哥……殿下,你怎么来了?”

    裴琏见她这副慌张模样,还有嘴角沾着的糕点渣,蹙眉道,“今日是大婚第二夜。”

    依照祖宗定下的规矩,大婚前三日,须得在正妃殿内安置。

    见她还呆呆坐着没有半点下榻行礼的觉悟,裴琏只能告诉自己“抓大放小”、“不拘小节”。

    毕竟他还想在有生之年平荡四夷,将漠北草原归入大渊版图,若是为了这点小事积郁动火,伤肝损寿,实不划算。

    “听说你用过晚膳,便一直在殿内看书。”

    裴琏走到榻边,本想坐下,发现榻上又是水果又是糕饼,实在无地可坐,只好站着:“你在读什么书?”

    明婳闻言,面色羞窘:“就……随便读的杂书。”

    裴琏自幼刻苦,博览群书,难得和这位小妻子有了个可沟通的话题,于是多问了一句:“书名叫什么,孤偶尔也会翻些杂书,没准读过。”

    明婳讪讪:“那应该……不会吧。”

    裴琏垂眸:“嗯?”

    明婳见他一副执意要个回答的认真模样,只好硬着头皮,从枕头里将那册书抽了出来。

    “这本是《花园记》。”

    “《花园记》?”裴琏疑惑。

    “唔,就是讲王母娘娘的园子有七朵花儿,有一日那七朵花儿化成人形偷溜下凡,分别遇上了她们的有情人……”

    “然后?”

    “然后七朵花儿和她们的情郎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经过种种磨难和考验,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呀。”

    明婳见裴琏若有所思,还当他对这故事也感兴趣,立刻挺直小腰:“这话本写得可好了,我最喜欢里面大花和将军那一对……”

    刚打算展开讲讲,裴琏拧眉睇着她:“你平日就看这些书?”

    明婳见他表情严肃,活像是儿时的古板夫子,一时也没了底气,支吾道:“倒也不是只看这个……四书五经也学过的……”

    但四书五经学过就够了,总不能天天捧着读吧?那多无趣。

    裴琏见她闪烁其词,大抵也明白了——

    她的确是个贪图享乐、不思进取、毫无志向的娇娇女。

    亏得他还以为她读书知画,并非那等不学无术之人……

    这样的妻子,与他的人生规划完全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一时间,心底涌上一种说不出是失望亦或是绝望的情绪,甚至有一瞬间想去寻父皇质问,为何给他定下这样一门婚事。

    娶妻取贤,眼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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