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笼兔子般,逃也似的圾拉着睡鞋朝菱花镜跑去。

    毛毛躁躁,莽莽撞撞……

    罢了,念在她年岁尚小的份上。

    他沉沉吐了口气,将巾帕撂在一旁,便抬步朝那张仍挂着大红百子千孙帐的拔步床走去。

    等明婳梳好头发,走到床边时,两边帐子已然放下,脚踏上那双麒麟纹赤舄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已经在帐子里了。

    这个认知叫她心跳加快,缓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掀起幔帐。

    只见光线昏暗的床帷间,容色清俊的男人已脱下那件玉色外袍,仅着牙白亵衣,端坐在床边。

    见帘子掀开,他撩起眼皮,清清冷冷乜来一眼。

    宛若咬到一口夏日碎冰,明婳心底一激灵,同时一阵说不出的紧张和羞耻从脚趾传到头顶。

    “上来罢。”裴琏淡淡道。

    “好、好。”明婳垂着眼,压根不敢再看他,很快脱了鞋,“太子哥哥,你……你让一让,我要爬到里面去……”

    裴琏收了双腿,腾出一片地方。

    下一刻便见她弯着腰,像只小猫似的慢慢往里爬去,两只雪白足尖弓着,如两弯月牙儿。

    意识到今夜的目光在这双足上停留过多,他僵硬地偏过脸,却不防看到少女塌下的腰肢。

    如烟似雾的烟粉轻纱下,那雪腻纤腰,似一抹折柳,盈盈不堪一握。

    不堪么?

    裴琏眸色微动,鬼使神差抬起了手。

    “啊!”

    腰间陡然被勾住,明婳身子一僵,没等她回头,顷刻间一阵天旋地转。

    再次回神,细腰隔着一层薄纱被男人紧紧握住,她脑袋贴着枕头,身前忽的一重。

    十八九岁,正是男子最为气血蓬勃的年纪。

    那具牢牢覆上的身躯,热意逼人,难以忽视。

    待看到年轻男人那张如玉脸庞近在咫尺,晦暗光线里,那双狭眸精光摄人,她心头一阵慌乱。

    “太子哥哥……你……你……”

    她眼睫颤颤,慌得话都说不利索:“我还没躺好,衣裳也没褪……”

    看着那张红润润的樱唇,裴琏喉头微滚,“无妨。”

    他抬手,遮住她的眼,低头吻上那抹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