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着有这么一位聪颖勤勉的储君,朝中那些催促永熙帝广纳后宫,繁衍皇嗣的声音也逐渐平息。

    眨眼数年过去,当年那个还不到桌子高的小小孩童,一步步长成如今芝兰玉树、端正持重的儿郎。

    只要再等五年,小女儿及笄,皇长孙估摸着也诞生了,他便能安心将皇位传给太子,和皇后出宫游山玩水、颐养天年……

    永熙帝满眼慈爱地看向儿子。

    却见往常议政都全神贯注、目光如炬的太子,今日眉宇间似有一丝恍惚。

    永熙帝眼底掠过一抹兴味。

    真是天上落红雨,他这自小一板一眼、爱政如命的儿子,竟也会跑神了?

    刚想再观察一阵这“奇观”,刘丞相抬起头:“不知陛下与太子殿下有何论断,臣等洗耳恭听。”

    这话一出,裴琏眸光一凛,回过神来。

    他看向永熙帝:“父皇?”

    永熙帝心底啧了声。

    这个刘老汉,再和老周老柳吵一会儿不好么,这么快扫兴。

    敛起遗憾,他道:“先说说你的看法。”

    裴琏思忖片刻,不疾不徐道:“依儿臣之见,当务之急,正如周柳二位大人所说,先强化御史台,严惩贪腐。至于新设机构之事,还需容后再议。毕竟父皇要的是清明盛世,而非冗官朝堂。”

    目光微转,瞥见刘尚书要开口,他缓声补道:“当然,加强御史台职能,固能利剑出鞘,监察四方,然权柄之重,亦需审慎以持。未防又养出一个吴良辅那般的巨贪,儿臣以为强化御史台之际,必须明确其权责之界,使监察之权集中而又不失于偏颇,既高效而又无滥权之忧。再者,可于御史台内部改制,构建新的制衡,犹如古之鼎足而立,相互牵制,以防失衡。”

    刘丞相暗自思量太子之论,未再开口。

    其余几位老臣则面露赞许,“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水至清则无鱼,治贪之道,在于平衡与制约,不可偏废。”

    永熙帝看了自家儿子一眼,面露嘉许。

    到底是亲父子,心连心,与他所想一样。

    “既然诸位爱卿皆赞成太子所言,则当即刻着手,整饬御史台之务。”永熙帝轻敲桌面,扯唇:“这些年那群老东西的确太安逸了……不过此事棘手,诸位觉着该派谁去办?”

    刘丞相道:“陛下,御史台为君王之耳目,又为百官之镜鉴,如此重要,自然要让陛下最为信赖之人去办。”

    话落,裴琏起身挹礼:“儿臣愿领此差。”

    永熙帝眉梢轻挑:“吴良辅一案便是你一手督办,而今好不容易结案,你也不打算歇一歇?”正好多陪陪那娇滴滴的新妇。

    裴琏却是神色坚定,言辞恳切:“为父皇分忧解难,乃儿臣身为储君之责。御史台整顿之事,关乎朝廷清正,国家安宁,儿臣岂敢有丝毫懈怠?”

    永熙帝一看这架势,便知太子定然又想在御史台大刀阔斧整顿一番。

    也罢。

    年轻人有冲劲,他也喜闻乐见:“那这差事便交于你,这几日你写个章程,呈上来给朕看看。”

    裴琏应道:“儿臣遵命。”

    议政结束,官员退下。

    永熙帝批了几本军务,抬头看了眼外头天色:“今儿个天气不错,听说太液池的荷花开了好些,待批完折子,你带你新妇去划划船赏赏荷?”

    裴琏拿着朱笔的手一顿,抬眼道:“父皇有雅兴,带母后去便是,儿臣晚些还得写御史台改制的策论。”

    永熙帝道:“改制并非一朝一夕可成,你晚两日也不妨事。”

    裴琏:“早一日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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