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太远,生怕这群闲汉给他来个声东击西。他将刀别在腰后,望着安静的村子大喊道:

    “顾家村的男人都给我听好了!老少爷们有一个算一个,谁要是敢肖想我姐老子一刀一个!”

    少年的声音亮如洪钟,手持菜刀走在乡路上宛若杀神。村子里无人敢应,顾淮川在犬吠声中返回家里。

    林烬舟此刻坐在榻边,正看着他。

    月光透过窗棂洒了她半身,她面皮白净,神态娴淑,宛若月宫仙子。

    顾淮川喉头滚动,不着痕迹地藏起菜刀,生怕吓着她。

    林烬舟眼眶微红,瞧着这个已经长成大男人的孩子久久不言。

    “三儿,谢谢你。”

    长久以来,她独自一人,习惯自己解决问题,从没尝过被人保护的滋味。林烬舟看着顾淮川,眼泪划过面颊。

    如果三儿在现代,那两个人渣一定不敢大喇喇地把她当成猪狗一般卖掉。

    “姐姐,你别哭,坏人我赶跑了,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顾淮川手忙脚乱地给林烬舟擦泪,他粗糙的大手擦掉林烬舟脸上的泪珠,又触电般地收回手背在身后。

    黑暗中林烬舟看不到顾淮川红透的脸,她重重点头躺回到榻上背对着顾淮川。

    她不能让三儿看见自己哭了,不然他会很担心的。

    顾淮川默默躺在茅草上,他看着刚刚为姐姐擦泪的手愣神,姐姐的脸又滑又软,自己这手常年干农活全是茧子,不知道有没有刮疼她。

    第二天早上,林烬舟醒来时顾淮川已经不在屋里了,地上的茅草也被收拾干净。

    她走出屋子,顾母已经做好早饭,招呼着她去吃。林烬舟看向后院,顾淮川正在菜园子里摘菜。

    林烬舟坐在凳子上端起面汤轻轻抿了一口,这早饭极其简单,三碗面汤、几个小饼。她不知不觉看向顾淮川,那么大的个子怎么够吃?

    “神女莫要嫌弃,这些年收成不好,只能吃些清粥......”

    “大娘,我送来的米面,您和三儿为什么不吃?”

    顾母沉默半晌,放下碗,叹了口气道:

    “神女有所不知,那些东西我和三儿不敢用,更不敢让东西得见天日。”

    顾母抬眸,对上林烬舟疑惑的眼睛,缓缓道:

    “神女可还记得第一次来时送的包子和粥?

    那时正值荒年,地里颗粒无收,你走之后邻居们闻见香味便来讨要......也不能说是讨要,一群男人堵在门口,我们孤儿寡母的也不敢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