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相府容不得你们这等克亲之人。”

    克亲!

    宋允知死死咬着嘴巴,直接被气哭,他最恨旁人说他克亲!宋允知年有时也曾听过这种风言风语,一度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真的克死了母亲,可是父亲特意安慰过他,说这是子虚乌有的话,他没有克死母亲!

    没有。

    系统都已经气得跳脚,恨不得对着唐郢破口大骂。年纪一大把了,还好意思跟个六岁小孩过不去,也不怕丢人现眼!

    贺延庭也恨得要死,外祖父这么打宋瑜父子的脸,不就是将他们母子俩的面子往地上踩吗?什么祖孙情,都是笑话,贺延庭攥着拳头,眼眶也红了。

    匆忙赶回来的唐懿刚到门口,便看到这一幕——她父亲盛气凌人,而她带回来的三人一个比一个惨,儿子眼眶猩红,宋瑜恼羞成怒说不出话只能流泪,那小家伙气急败,坏泪珠子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竟然被欺负成这样,唐懿头都大了。

    她理了理因为匆忙赶路而凌乱的衣裳发髻,义无反顾地跨了进去,沉着声问道:“父亲想做什么?”

    唐郢见她这么关心这对父子,也没给她留面子:“你来得正好,这对父子勾结方管事窃取府上钱财,你亲自将他们赶出去。”

    唐懿稳稳地站在三人前面,对上父亲:“只怕不行。”

    不等唐郢发怒,唐懿便笑着将宋允知牵到身边:“方才国子监祭酒陈大人叫人来传话,说是想见一见这孩子,想来是跟收徒有关。”

    三人眼泪一收,唐郢也暗自错愕:“怎么会是他?”

    唐懿似有种扬眉吐气之感:“这孩子虽年幼,却格外聪慧,正好入了陈大人的眼。”

    唐郢还在取舍。

    国子监祭酒官位虽不高,但是陈素此人文采出众,很受陛下的青睐。且这人多年来常驻国子监,弟子门生无数,毫无疑问是夏国文坛的中流砥柱,就连北边的胡人也对陈素的学问颇为推崇。

    唐郢官至丞相,但其实出身并不高,陛下才登基不过三四年,调他上位不过是为了过渡而已。一旦寻到合适的人,他这个丞相怕是就做到头了。唐郢这一路汲汲营营爬上来的,反而远不及左相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若家中有人能跟文坛上的人经营好关系,拉近跟陛下的关系,倒也不错。

    他不开口,但是宋老夫人打量他的意思,生怕他又改了主意不放人,立马道:“既然如此,快带这孩子去吧,免得叫陈大人久等。”

    唐懿领着两个孩子就要准备离开,临走前,见宋允知拉着他父亲的手,一副父子俩分开不得的决绝,又见宋瑜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着实可怜。原本她只打算带小家伙的,看到儿子在哭顺手准备带过去,可若是再待一个宋瑜,人会不会太多了?毕竟陈大人只想见这小家伙的。

    宋瑜伤心地抹了一把眼泪。

    唐懿于是叹息一声:“你也跟着吧。”

    宋瑜立马转悲为喜,儿子若是真的能拜师成功,他自然是想亲眼见一见的。

    父子俩相视一笑。

    四个人走得整整齐齐,谁也没落下。唐郢还在思索陈大人收一个无名之辈作为关门弟子的可能性,宋老夫人却失神地看着这一家人的背影。

    她想,这个女儿估计在家留不住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