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过了,人证物证俱全,那石氏的罪名是决计洗不干净了!我朝的勋贵都是个空架子,得罪了便也得罪了,又有何妨?”
“可本官却要被这空架子害死!”吴通重重叹了口气,仍然紧闭双眼,脸色在烛火的照耀下,憔悴得如同一张刀削过的黄纸。
“老爷,那陈家的侍女已经投了案,还请下令去官驿拿人,万一跑了石氏,可就连亡羊补牢的机会都失去了啊!”赵清的嘴唇已经干裂了几道,似乎是急得上火了。
“跑?她石氏一个弱女子能跑到哪里去?何况此时都不用本官打招呼,必有人已经把官驿围了罢!”吴通摇头苦笑道。
只见赵清咽了咽口水,一边给吴通添上茶水,一边耐着性子说道:“既知如此,老爷何必再犹豫?树已栽下,难道真要让那孟子临或是王禄攫了果子?
老爷,错拿案犯那是受石氏蛊惑,又与老爷有何干系?只要拿住真凶,老爷仍然稳操胜券,再不济也是将功赎罪,无功无过啊!”
只见吴通听他说到这里,自嘲地摇了摇头道:“功过?那是由东京城里的大夫们说了算!可笑本官还以为县衙尽皆庸碌功利之辈,定能将此案模糊了事,却万没料到半路杀出一个孺子,一招便把本官逼到绝路!于事无补,于事无补啊!”
“那老爷待如何?老爷只不惑之年,便就此甘心?”赵清感伤地问道。
“不甘心又能如何?是本官糊涂!竟被凶犯三言两语蛊惑拿了良民,何况那人还冤死在了牢里......”
说到此处,吴通猛然想起了什么,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子来。
“去,快去!将癞三给本官拿下!”
“什么?”赵清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老爷可是要拿林节级?他不是老爷如夫人的兄弟么?”
“胡言乱语!”
但见吴通精神焕发起来,怒斥道:“本官堂堂一县之尊,怎会与市井泼皮结亲?当日只是将人交与他好生讯问,又未曾定罪,是这无赖逾矩行事,竟私自拷打无辜良民,致其枉死,着实可恶!速速拿下重办!口供今夜便要!”
“明、明白了!”吴通骤然发狠,惹得赵清心中惊诧,赶忙拱手点了点头。
“慢着!”
吴通缓缓抿了口茶水,沉吟道:“再出一道签押,石氏该捉拿归案了!县衙本自一体,两位县尉县丞如此劳心,本官也得与他们方便不是?”
赵清忙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