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破坏北伐之策,请陛下下旨将这些乱臣捉拿下狱,臣愿亲自审理此案,给陛下一个明确的交代。”

    王珪的目的已经不是罢相那么简单,他要以追查“陈党”为名,彻底将异己者一网打尽,这是一个独揽大权的绝好机会。

    赵顼提起笔却迟疑着没有批准,就在他刚要落笔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让开!谁要拦着孤!”

    紧接着传来侍卫的阻拦声:“请殿下留步,现在不能打扰陛下!“

    赵顼放下笔喝问道:“是什么人?”

    “启禀陛下,是安定老郡王,他说有重大冤情要紧急禀报陛下,非要闯进来不可!”

    赵顼心中奇怪,便道:“请他进来!”

    安定郡王赵从式不管不顾地奔了下来,许是因年老差点没缓过劲来,气喘吁吁道:“老臣......请......请陛下,刀下留人!”

    “皇伯,你在说什么?朕不明白你的意思。”

    “陛下,你不可受奸人蒙骗啊!陈升之是正直之人,郭逵更是忠心耿耿,昔日更是大败西贼立下奇功,他们哪里会结朋党,分明是有人诬陷!陛下,他们都是受天下人敬仰的忠臣,为社稷安稳而反对北伐,陛下若将他们下狱,死于奸臣恶吏之手,会坏了陛下的名誉,请陛下三思!”

    赵顼盯着眼前苦口婆心的老者,忽而想到这位老郡王向来与太后交好,愤怒瞬间战胜了他的理智,大吼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来人!将安定郡王拖出去!”

    几名侍卫大吃一惊,要知道赵从式今年可是六十三岁了,哪里经得起拖拽?但天子既开了口,也只能闭眼冲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赵从式架起来,强行拖了出去。

    只听见赵从式仍然在拼尽全力大喊:“陛下,刚刚暂停北伐就兴大狱,听信奸言打击忠臣,陛下你何以服天下?”

    赵顼气得浑身发抖:“这老家伙,胡言乱语,胡言乱语!传旨,安定郡王君前失仪,着即刻出京返回房州,今后无召不得出房州一步!”

    王珪早已吓得跪下,低声道:“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是诬陷忠良,请陛下明鉴!”

    赵顼虽然被这位伯父的一席话气得半死,但赵从式的最后一句话倒提醒了他,自己刚刚暂停北伐就将陈升之下狱问罪,这会显得自己心胸狭窄,打击报复臣子,确实对自己名声不利,要知道自己可是登基不到三年,将来更是想搏一搏进太庙的位份啊!

    而且韩忠彦的举报也是一面之词,并没有确凿证据,仅凭一个主簿的举报就把他们认定为结党营私,于情于理都有点说不通,至于所谓的陈升之乃太后一党,更是存疑,要知道陈升之可是王安石的密友,变法派的二号人物怎会与墨守成规的太后搭上关系?

    想到这,赵顼对王珪挥手道:“这件事朕再考虑一下,你先退下吧!”

    王珪知道天子动摇了,他心中大恨,但又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过于急切,只得含恨道:“请陛下三思,臣告退!”

    ......

    中午时分,皇宫内传出了旨意,以陈升之等十五人聚众结党、行为不当之罪问责,特免去陈升之宰相之职,贬为邓州知州;免去韩绛枢密副使之职,贬为湖州通判;免去郭逵一应军职,责令其退仕回乡;免去张辰侍御史之职,贬为巴东知县......

    如果说韩缜叛逃事件只能算一枚大炮仗的话,那宰相陈升之等十五名官员被贬黜就是一枚猛然爆炸的震天雷了,整个朝野和东京城都为之震惊,这是继仁宗朝年间打击庆历党人后,大宋朝廷第二次打击涉及到朋党的案件。

    据说这次还涉及太后和天子的权力之争,十五名陈党成员中,涉及一名宰相、包括枢密副使在内五名枢密院官员、太常卿和宗正寺卿两名皇族成员、一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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