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队三百余人的骑兵从官道上过来,都头眼睛一亮,连忙笑道:“真是巧了,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不是郭太尉来了吗?”
张辰只见骑兵中有一名头戴金盔的中年将领,他头顶一杆旗帜猎猎飞舞,上书一个斗大的郭字,这名老将正是如今大宋的陕西宣抚使,西北军主帅郭逵。
只片刻,先头骑兵经过张辰身边,忽然一名年轻的小将拽住缰绳,停在张辰身旁。
“这位官人是前来京兆府任职的么?”
张辰抬头,只见对方满脸微笑并无恶意,赶忙拱手回道:“这位将军,在下名唤作张辰,此番正是前来郭太尉麾下任职的。”
这小将愣了愣,赶忙翻身下马,更为亲昵地笑道:“张官人,卑职粗人一个不识礼数,还请包涵!卑职也并非是什么将军,乃是郭太尉的亲卫都头燕通。”
这时,旁边传来郭逵平淡的声音:“你说你叫张辰,莫非你就是从房州由吏转官的那少年?倒确实是后生模样,不过也没有令我失望,你这文官偏偏却长得高大壮实,是块行军的好料。”
第一次与顶头上司见面,张辰哪敢怠慢?闻言连忙上前了几步,在郭逵的马前向他抱拳行一礼道:“下官雄武军节度掌书记张辰参见郭太尉!”
“嗯,不必多礼,先进城再说!”
郭逵的面色始终风平浪静,诚然他麾下武将有余,文官奇缺,大宋重文轻武,像是进士那样的高层次人才一般也不会来军中任职,所以当郭逵得到吏部快报,道是给他任命了一个属官前来时,他顿时喜出望外。
可当他看到张辰的年纪与履历,又听闻了此人乃韩琦亲自举荐,心却沉到了谷底,甚至暗暗起了一番计较......
不过毕竟是吏部下文宰执亲批,郭逵也当然不会连报到都不让张辰报到,免得遭那群文官抓了把柄,何况此人还和韩琦有关联,尽管如今与韩琦很不对付,郭逵也不得不忌惮韩琦在朝中的声势。
为此他还特地派一名手下去延州府蹲点,一旦张辰直愣愣地按照公文去了延州府报到,就立刻把他带到京兆府来,免得走了空。
张辰跟随郭逵一行进了城,一股热闹繁华的气息扑面而来,毕竟是陕西路首府,虽然不能和汴京相比,但依旧是一个异常热闹繁华的大都市,不愧是闻名天下的雄城之一了。
经历了上百年的繁华发展,这里已成为近百万人口的大城,人口密集,商业发达,一眼望去,店铺密集,瓦肆勾栏内到处是各色各样的店铺。
“张掌书记,感觉京兆府如何?”身旁的燕通笑问道。
“不愧是汉唐故都,确实繁华!”
张辰又连忙拱手道:“燕都头,咱们平辈相交即可,我在家中排行老三,可唤我三郎。”
燕通也是个豪爽的,闻言自然欢喜,也对这个毫无架子的年轻文官高看了几分,当即抚掌笑道:“好!那我便厚着脸皮就叫三郎!对了三郎,这次你来此任职可是你的本意?今年官家即位以来,西北一直可不安生。”
张辰沉吟一下道:“不瞒燕兄,我出身贫寒,本是竹山县一小吏,后来立了一点小功劳,承蒙天子圣恩朝廷厚待,这才走了运气转了官。去哪里任职那是东京城里的相公们决定的,我又哪有资格挑三拣四?”
燕通苦笑一声,自嘲地笑道:“原来三郎也是与我一般出身!想来也是,否则你端的一个好儿郎,年纪轻轻又任了文官,怎会来这军中受苦?”
“受苦又何妨?如今西贼猖獗,在边境搅得鸡犬不宁年年兵戈,身为男儿能为国效力倒也是我所愿。”
“好志气!”燕通一怔,又连连摇头:“似三郎这般心思,若是能到朝堂上去定然能有一番作为,来这里还是埋没人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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