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二人走进内堂坐下,一名仆人给他们上了茶,章楶问道:“你准备去边境巡查了吗?”

    “还没有呢!不过天子已经正式下了旨,安抚司里也做好了安排,可能后日我便要出发了。”

    章楶叹了口气,先前张辰已大概将与郭逵的对话告诉了他,此时本来想埋怨张辰几句,为何就不能服个软安心当官,偏要犟着跑去做什么军资巡查,先不说边境危不危险,就说查到了问题是否会得罪人,而查不到问题,将来若出事又要承担责任。

    但事情已定,抱怨也没有用了,章楶只得不提这件事,问道:“今日贤弟前来有什么事吗?”

    “章兄还记得我前阵子拜托过你,将你我手头的钱统统换成金银吗?”

    章楶点点头正色道:“贤弟如此信任我,将天子赏赐的万贯银钱尽皆交托,愚兄岂能马虎?近日我没有差遣,月初开始我便已跑遍全城,铜钱基本不存,你的钱现在都以白银为主,黄金也有一些。

    不过贤弟你也是神了,昨日我得到消息,京兆府各大钱铺都停止兑换金银了,得亏你未雨绸缪。”

    白银兑铜钱价格一直比较平稳,官价和黑市价基本上都维持在一两白银兑一千文铜钱左右,一两黄金兑十两白银,但自从王韶提交《平戎策》以及朝廷在边境各处设立军库的消息后,银价大涨,各大商铺纷纷跑去钱铺挤兑白银,黑市银价已涨到一两白银兑一千两百文钱。

    而钱铺只能保持官价,这就导致只要能兑到白银,转手就能赚到两成的利润,各大钱铺虽然不敢擅改官价,但也不会做冤大头,便迅速暂停了兑换白银。

    张辰点头道:“现在外头不平静,我就是有些担心章兄受不了利益诱惑,把白银又在黑市上卖掉获利。且听我说一句,现在只是刚开始,战争一旦爆发,银价和金价还要上涨,而且只要当今天子在位,边境战事便很难停歇,绝非是三五年的光景。”

    章楶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你的允许,我怎么可能卖掉呢!何况这点蝇头小利可诱惑不了我。”

    “还有,你自己手头的金银也不能存放在钱铺,必须牢牢放在自己手中,一旦朝廷急需白银,会把各大钱铺的白银兑换走,将来拿到的就只有铜钱了。”

    章楶见左右无人,便压低声音道:“先说贤弟你的钱,白银和黄金我装进了铁箱,今夜便给你送过去,这件事是李大牛他们三人秘密操作,你放心便是。”

    章楶既然已经操作完毕,张辰也就放心了,他刚要起身,章楶却按住了他。

    “贤弟,愚兄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我今年已四十有一,妻儿皆在福建路浦城县老家,我膝下子女七人,其中长女清儿已经十六岁了,我见贤弟你如今孑然一身,上回你也提及你家中又是一脉单传,何不......”

    “打住打住!”张辰摆手笑嘻嘻道:“章兄可不要乱点鸳鸯谱啊!你我兄弟相称,你女儿便是我的侄女,若是乱了辈分,我可就觉得你要占我便宜了。”

    “你——”

    章楶被噎得说不出话,半晌,他叹息一声道:“贤弟,我也是一番好意,既然你不领情就罢了。

    唉,你可知当年我从军前便先成了婚?战场刀剑无眼,咱们在军中过活的人,打仗也好,剿匪也好,生死不过一瞬!若是断了香火,可是后悔都来不及。边境之地危机四伏,我与贤弟一见如故,只是替你着想罢了。”

    张辰感受到了章楶语气中的担忧,他心中的一丝玩笑也荡然无存,认真道:“章兄,你对我的情义,小弟铭记于心。

    只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分,你选择早早成婚,婚姻对你而言,或许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已,但对我却不一样。恕我直言,章兄,我想要的婚姻,是能对我将来事业有巨大推动的婚姻,当然我没有半点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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