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溯端起案几上的茶盅递了过去,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不搭话是最好的。
但凡他维护阿缭一句,母亲就能叨叨上半个时辰。
靖安伯夫人喝了几口茶,抽泣着又哭了:“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哭到一半,大夫出来了,靖安伯夫人连茶盅都来不及放下,连忙问道:“大夫,我那儿媳……”
“娘!”秦溯板下脸来,喝住了她。
瑶娘再如何也只是妾!妾怎么能称儿媳呢。
靖安伯夫人抿了口茶,缓解了一下失言的尴尬。
王大夫只当自己耳背,低头说道:“伯夫人,姨娘没有大碍,用上一副安胎药就可以了。只是……“他顿了一下,严肃道,“姨娘的胎位有些不正,怕是会难产。”
一说到难产,靖安伯夫人吓得脸都白了,紧紧地捏住了一旁平嬷嬷的手。
平嬷嬷赶忙代她问道:“前几日不是说,胎象还好?怎就……”
“这快要生了,胎位有些变化也是寻常。不过,姨娘的身子太弱,忧思过重,这胎养得不够好……”王大夫说了一堆,说来说去,意思就是,孩子会保不住。
秦溯呼吸一滞。
阿缭子嗣艰难,他盼过,求过,也失望过。
现在上天终于赐给了他一个儿子,若是再失去,他情何已堪?
靖安伯夫人抬头忽然一句:“那小哑……阿蛮前几日是不是有些肠胃不适?”
平嬷嬷怔了一下,在心里默默数了数日子。
世子夫人是七天前走的,那天好像是有请过大夫,她就点了点头,拍马屁道:“夫人您记性真好,确有此事。”
“那就对了!清平真人当初就说,我们秦家的子孙宫主孙被凶星所害,子嗣艰难。”靖安伯夫人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关键,连连拍着桌子,“七天前,瑶娘的胎象还是好好的,结果这小哑巴生病了,她病一好,瑶娘就胎位不正要难产,我的金孙肯定是被小哑巴拿来挡病了。”
“我就说这小哑巴不吉利,她指定就是凶星!”
她激动地声音都尖利了起来。
瑶娘自打怀了身子,就一直不舒坦,全都是被这小哑巴克的!
靖安伯夫人心血翻滚,她坐在太师椅上,身体前后摇了摇,眼前一阵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