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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抢走陆盈的银锁片,买了烟土回家,得知桑元善去世,就晕了过去,这些天都没再出门,一副要痛改前非的模样。
但他早已不是第一次赌咒发誓要改了,桑景云不信他。
这几年,桑学文总是前一秒指天发誓说自己要戒烟,下一秒犯了烟瘾,就只想要烟土了。
不把他锁起来,他又跑出去借钱,那他们可如何是好?
桑钱氏一边流泪,一边找出一把黄铜锁,把桑学文和陆盈住的屋子给锁上了。
桑景云这时又道:“奶,我想跟你谈谈。”
穿来之后,桑景云不止一次思考自己的未来。
她想过抛下桑家人,独自去讨生活,但很快便将这念头抛之脑后。
一来桑家人对原主很疼爱,她借了原主的身体重活一次,不好扔下他们。
二来,她此时不过十六岁,还是个女人,若没了家人,遇到事情,怕是要任人宰割。
这年头的治安可不怎么样,这上海县城,就多的是地皮流氓,这些人还大搞黄赌毒。
前世桑景云看资料,知道在他们国家刚建立时,上海公开的,从事风俗业的女子,便有十万人。
如今是民国初年,从事这行业的女子没那般多,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这身体弱得很,没人护着,搞不好就被人卖进了红灯区。
真要那样,可就求告无门了!
既然不打算走,那她就要想办法,让桑家的日子好过一些。
桑学文是决计不能放出去的,陆盈没主见靠不住,弟弟妹妹又还小……他们这一家子将来要如何过,她得跟桑钱氏好好商量。
桑钱氏看了桑景云一眼,打开自己的房门:“阿云,你跟奶进屋吧。”
桑景云跟着桑钱氏进了屋,就见桑钱氏的屋里只一张破床,几个很旧的红木箱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奶,我们家还有多少钱?”桑景云直接问。
他们家人多,每日光吃饭就要花不少钱,偏还没有收入。
也不知道家里还剩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