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留在军中做联络。

    自幸逢白先生初试革命,后偶遇长江奔向黄埔。追随孙总理蒋校长,铭记三民主义,多年来九死一生,浴血奋战。黄埔梦想,七州荣光,激励他奉献自己的青春年华。自己也从一个穷小子放牛娃,变成了国军中将兵团司令。若要他抛弃这一切,官位权力,荣誉理想,和年轻时洒下汗水和热血,确实难以割舍。可是如何呐?自己空有一腔抱负,累累战功,却得不到重用。一期的同学,胡金鸿杜铁等早已飞黄腾达,自己却徘徊不前,从来不是主力嫡系,甚至屡遭排挤。忠心耿耿有谁赏识?山娟死了,月华死了,多少手下,均成白骨累累!就算再打下去,打几个局部胜仗又怎样?徒然让手下牺牲罢了,委员长会对这支非嫡系军团另眼相看?不会!杨长官也不过是把自己当作他的私人武装,紧紧攥在手中,支撑自己的腰杆子罢了。

    总理已逝,校长变了。派系林立,你争我斗。到了党国生死存亡的时刻,陈长官,杨长官依然不顾大局你争我夺。如滔滔江水东流,国民党大势已去。继白此刻心中五味杂陈,几多不舍也几多心寒。

    可是,他们能容得下我范继白?武安之战,双方将士尸骸如山,血流成河。我身上背负着他们累累血债,他们会诚心容我?陈大哥行,别人能行?不行。

    思前想后,继白睡不着。芸儿在他怀里发出均匀的呼吸。他怕扰着芸儿。轻轻起身,来到前院。唤醒张鹏,来到司令部。乘着灯光铺纸挥毫笔走游龙。

    张鹏到天快亮见继白熄灯,自己方和衣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