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比大脑的反应更快,躲进了一旁的镂空假山石中。

    灯火阑珊的阁楼门内,缓步行出披着雪白绸袍的青年,乌发仅用一根血般艳丽的发带,松垮地束至背后。

    他绝艳出尘的玉颜泛着刚睡醒的潮红,淡白透金的瞳孔似含有怜悯,冷瘦无血色的手中提着一盏四角灯,行动随意斯文。

    无数次看见这张脸,唐袅衣都会有种被击中胸口的震撼。

    他美得雄雌模辩。

    不过虽然她会被惊艳,但却从不敢对他产生任何涟漪之心。

    一是因为他生得高不可攀,二则是因为季则尘本人与那张悲天悯人的菩萨相貌不同,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疯子。

    以自身养毒,甚至连赤貂都是用血养的,往后更是囚了季氏不少人每日折磨。

    光是想起,唐袅衣便忍不住打寒战,捂住赤貂的嘴,不让它发出任何声响。

    “小鸟?”青年刚醒来的尾音轻哑,仿若惺忪。

    完了,季则尘是出来寻赤貂的。

    唐袅衣绝望地靠在在假山石上,高悬的阁楼数十步台阶,惨白的月色如银霜落在木板上。

    她不敢再抱着赤貂,只盼望它也别抓着自己,弯腰将赤貂放在地上。

    但奈何它似乎不情愿落地,尖锐的爪子死死地勾着她的衣袖,甚至还险些吱叫出声。

    唐袅衣在赤貂即将叫出声时,又手疾眼快猛地抱了起来,手捂住它的嘴,压制住它的叫声。

    她害怕刚才赤貂细微的声音吸引了季则尘,仓惶回头,却没有在台阶上看见那道竹清松瘦的身影。

    他似乎是转去了其他地方寻。

    没有追来便好。

    唐袅衣莹白的脸颊憋得微红,确定他没有追来才缓缓松口一口气,额间已布满了晶莹的汗渍。

    她正欲抬手擦额间的汗,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地上。

    朦胧的月色透过假山石镂空,让男人漂亮颀长的影子,完全、绝对地覆盖了她娇小的身躯。

    而此前所提着四角宫灯早被风吹灭了,正插进了假山石中的缝隙中,经由月亮刻画出一副清冷的影画。

    也不知道在身后停留了多久,像是在无声地问。

    她为何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