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咬牙切齿之语,那音却是缠绵的。

    纳喇氏对着丈夫冷哼一声,去到院子里叫着家里亲随陶大陶二打理出门的车马,叶勤立即鞍前马后的跟上,甜言蜜语车轱辘一般滚过去,将纳喇氏哄的心花怒放,艳阳万里。

    屋内,小福从床底下给德亨将绣着老虎头的缎面布鞋找出来,跟德亨甜甜笑道:“阿哥爷将鞋子踢到床底下还不知道呢?”

    德亨赤着脚蹬上鞋,道:“我忘了嘛。”见这鞋子上面绣的老虎头是红色夹杂着淡黄金线的,就道:“今儿穿这双不合适吧?”

    他们今儿是去恭亲王府吊丧去的,这又是红又是金的,这是去道喜的还是吊丧呢?

    别再被门人给打出来。

    小福道:“等到了王府,自有奴才给阿哥爷的鞋面缝麻布,不碍的。”

    德亨拧眉:“那也不好看,你给我找个素面的鞋。”

    小福为难道:“阿哥爷的鞋子没有素面的。”

    德亨是家里唯一的小爷,主子主母唯恐不能花团锦簇亏待了他,哪里会给做素色鞋面的鞋子?

    这不,头一次被带着出门去参加丧礼,穿着上就抓瞎了。

    德亨出主意道:“你找块青布先给我先缝上,这样就成了青布鞋子,不是红色的了。”

    小福从善如流道:“行吧。”她从腰间挂着的小荷包里取针线,道:“阿哥爷换双凉鞋自己洗漱吧,小福给您缝鞋面。”

    德亨脱下鞋子,赤着脚来到铜盆前一看,叹道:“小福,这盆里的水都见底了。”

    小福打开床头柜,这里面一小半放着德亨的册子和笔墨,一大半放着小福的针线簸箩和一些零零碎碎的布料以及大大小小的荷包和小箱子。

    翻找出不大的一块青色布料,小福一面拿着剪刀咔嚓咔嚓的裁剪,一面嘟囔道:“小福还端不动太多水嘛。”

    德亨挠挠长了一层发茬的青头皮,劝道:“跟你说了好多次了,端不动就不要端了,我去井边洗漱也是一样的。”

    小福理直气壮道:“让太太知道了会打死小福的,太太说了,小福必须得每天伺候阿哥爷洗漱!”

    德亨拿小福没办法。这就是个半大孩子,主母纳喇氏的话得听,小主子德亨的话也得听,她年纪又小,性子憨,看着就不大灵光的样子,她亲近且依赖德亨,对纳喇氏的话却不敢有半点违背。

    算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都可以的。

    德亨蹟拉上拖鞋,一手香皂盒一手牙刷盒出门去井边洗漱去了。

    “哈拉嬷嬷,您洗菜呢?”德亨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哈拉嬷嬷就是小福的额娘,快五十岁了,身康体健,每天有做不完的活,德亨和奶兄陶牛牛都是她一手带大的。

    德亨奶兄陶牛牛今年七岁,是哈拉嬷嬷的大孙子,家里的长随陶大陶二是哈拉嬷嬷的两个儿子。大儿媳妇李氏是德亨的乳母,二儿媳妇刘佳氏怀孕八个多月了,小福是哈拉嬷嬷的小女儿。

    哈拉嬷嬷的丈夫陶柱前些年病死了,一家子人还没出孝呢,就被分给刚成婚的叶勤当奴才,随着叶勤和纳喇氏出了国公府自力更生了。

    哈拉嬷嬷抬着脸笑呵呵道:“洗菜呢,阿哥今儿早想吃什么?嬷嬷给你做。”

    不说吃的还好,一说吃的,德亨现在肚子就开始咕咕叫着打鼓了,小孩子就是不经饿。

    德亨跟哈拉嬷嬷蹲在一起,一面沾着牙粉刷牙一面含糊道:“煎鸡蛋和西番柿子疙瘩汤。”西番柿子就是西红柿啦,在大清就这点好处,想吃的菜蔬基本上都已经引进了,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不过,大清人对西番柿子不感兴趣,集市上都没卖的,还是德亨从洋人传教士那里买来了种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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