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入父亲房中,又吩咐下人取来菜碟碗筷,另又取了一坛酒摆在桌上。

    却见徐达默默地看着徐辉祖将碗筷摆好,又将酒倒上,便微微扬手道:“好了,陛下在宫中宴饮,要赐我酒宴共享,这是陛下的隆恩,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喝,和陛下说说私房话。”

    “是,父亲。”徐辉祖虽有些奇怪,却也不敢违逆,招招手让下人都退下,自己也退出房间,将房门掩上。

    徐达坐在桌前,征了半晌,慢慢将盖着的黄绸布掀起,看着盘中摆着的几道菜,其中摆在最中间的是一道蒸鹅。

    “陛下,你我兄弟数十年,如今我身体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御医也说活不了几年了,就这样,你还是不放心吗?”徐达低低地自言自语。

    恍惚间,徐达似乎又想起了数十年的征战,多少次死里求生,多少次反败为胜,多少次将蒙古鞑子杀得血流成河,又有多少次与常遇春、蓝玉、汤和、邓愈这些老兄弟们满身鲜血在硝烟未散的战场上开怀畅饮,月下酣睡。

    徐达叹了口气,缓缓地走到床边,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小瓶,打开瓶盖,将几滴翠绿色的液体滴入桌上的酒杯之中,又小心地将小瓶盖好,重新放入柜中,关好柜门,回到桌前坐下。

    “陛下,老哥哥走了,望你能善待允恭他们几个,也不枉老哥哥追随你几十年。”徐达端起酒杯,朝着皇宫的方向,低声喃喃道。

    说罢,徐达举起杯,送到嘴边,一仰脖,一口吞下。(见本章史实贴片【徐达】【徐辉祖】【徐增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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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中,韩国公李善长,宋国公冯胜,太子朱标等人静立。

    “查!给朕查!魏国公到底怎么死的?是谁?是谁暗害了朕的大明军神!”御书房中,朱元璋勃然大怒,不停地摔打东西,地上已是各种碎瓷盅瓷瓶和奏事的折子散落一地。

    “回陛下,经锦衣卫详查,魏国公确实是在家中饮毒自尽,未有任何他人暗算的痕迹。”地下跪着的何文灿磕磕巴巴回禀,经受着朱元璋的雷霆大怒。

    一旁站立着的太子朱标也是不敢出声相劝,沉默不语。

    他知道在自己父皇心中,与魏国公徐达的感情有多深。如果说整个大明朝堂上有谁才是朱元璋最为深信不疑之人,那此人非徐达莫属,比之李善长刘伯温之流都要超出一大截。

    “朕不信!朕不信!朕的徐达兄弟,经历多少战阵,经历多少生死,什么苦没吃过?什么伤没受过?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背疽之症吞毒自尽?你再这么说,朕杀了你!”朱元璋又是将一只瓷瓶砸到何文灿头上,顿时碎裂,何文灿的额角一时流出血来。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可锦衣卫反复详查,又经太医院的医正查看过,魏国公确实是服毒自尽而亡,在其床头柜中也找到了毒药……”何文灿战战兢兢道。

    “朕不信!”朱元璋大吼道:“朕杀了你!”

    “父皇,父皇,且听何文灿细说。”朱标连忙劝说。

    “禀陛下。”何文灿咽了口唾沫,忙道:“陛下在宫中宴请大臣,给魏国公赐下宫肴,太监送到魏国公府上之后,据魏国公之子徐辉祖之言,魏国公将自己独自留在屋中,许久都没有动静,不久之后徐辉祖觉着情况不对,推门进去看,却见魏国公已伏在屋中桌上,中毒身亡,连陛下所赐的蒸鹅等宫肴都几乎没动……”

    “什么?什么蒸鹅?”朱元璋听了一愣。

    “便是陛下所赐的菜肴,烧鹿筋,鹿茸三珍,还有蒸鹅,三道菜几乎一口未动。”

    “什么蒸鹅?徐达身有背疽,朕怎么会赐蒸……”朱元璋突地醒神,颓然一屁股坐在御椅上。

    “陛下?……”何文灿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哆哆嗦嗦不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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