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见状爬起身来,凑到太后另一边的手臂扶住,安安静静地埋着脑袋一块往外走。

    “江丫头,今日吓着了吧?”

    江清月埋着脑袋点点头,远不似往日在太后面前那般活泼。

    “那今日要不就歇在宫里?哀家让人把偏殿给你收拾收拾。”

    江清月埋着脑袋摇头,小声说道:“皇祖母,清月认床......”

    太后轻笑了一声,无奈点头:“好吧,明日哀家让人把那块圣宝紫檀木送到你院里,凝神镇气有奇效。”

    正巧走到了慕容怀身边,江清月扶着太后停下脚步。

    “皇祖母的头疾正需要那块紫檀木呢......”

    “唉,哀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哀家是怕将你吓坏了。”

    太后叹着,用有些枯皱的手抬起江清月的下巴颏,见江清月的小脸上泪眼朦胧,瞬间面露心疼。

    “好孩子,今日之事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哭什么?好了好了别哭了,哀家的好丫头,你这可让哀家如何放心你今日还要出宫啊?”

    “平日里瞧着你这丫头胆大心细,怎么就这般不禁吓?”

    江清月伸手抹了抹眼泪,声音里带着哭腔说道:“清月只是一时吓着了,等回了府容怀哥哥哄哄就好了......”

    太后一听,立即瞪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慕容怀。

    “你也真是的!早不查晚不查,非得夏荷宴这个节骨眼上查?”

    不等慕容怀开口,太后又朝另一边的汪玄策发难。

    “还有你!你就非得让皇帝当众如此失态你才满意?真是个一根筋!迂腐!”

    汪玄策面不改色地躬身:“微臣知错。”

    眼瞅着太后又要扭头朝慕容怀训斥,江清月赶紧抓着太后的手晃晃。

    “皇祖母,今日不是容怀哥哥的错,分明是......”

    “好好好,哀家还说不得了是不是?”

    “清月知错了。”

    太后看着面前三个耷拉的脑袋,无力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前朝之事身在后宫的哀家也不便插手,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唉,好好的夏荷宴闹成这副德行。”

    太后念叨着走远,余下三人行礼恭送。

    江清月起身后,目光幽然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太后的背影。

    慕容怀见她面色不对,侧身挡住了她的视线,一并被挡住的还有大殿外明亮的月光,将纤瘦的她笼罩在自己所遮的阴影里。

    “阿月?”

    江清月回过神,苍白的唇瓣轻启喃喃:“原来她也知道,前朝之事她不得插手吗?那为何当年我江家之事,就连她也要来横插一手。”

    慕容怀并未回答,指骨轻轻擦去她半干的泪痕。

    “吏部尚书府的所有人现在都在哥哥手上,阿月今日想杀谁?”

    江清月愣了一下,紧接着扑哧一声笑出来。

    明明是前后不搭的两句话,可偏偏慕容怀就是有能力,硬生生抚平她心中的悲痛。

    “那就,先从吕大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