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说不出话。
向懿如安抚般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知道奶奶的,这最后的心愿就是能看着你和廷东顺利成婚……这是奶奶给你的嫁妆,不许不要。”
“奶奶,对不起,廷东他……”
向懿如猛地咳嗽起来,程澈忙起身给她倒水喂她喝下。见到向懿如长长舒了一口气重新躺下,已然虚弱得没了力气,程澈想要说的话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程程,手这么凉……要多穿衣服……不要生病……”
程澈闷着头,眼泪还是滚了下来,她哽咽着抹掉眼泪,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好好养病,我和廷东等您出院参加我们的婚礼!”
程澈走出病房,沿着走廊一路走到小阳台边,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空气中飘着土腥味。她从包里取出一个精巧的锡酒壶,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奇怪,她竟然一点没觉得呛,接连几口就喝光了。
“小姐,你还好吗?”辛夷给程澈披上了外套,程澈看向辛夷,她还是和往常一样衣着整洁干练,任谁也看不出是刚帮自己收拾完残局赶来。
“我没事,辛夷,廷东怎么样?”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孙少爷送去沈医生的诊所了。虽说是保住了一条命,但以目前的状况,醒来的希望怕是渺茫……”
程澈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
“办好奶奶的手续,带我去看看他吧。”
辛夷应下,却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程澈冲她笑笑:“放心吧,你还不知道我吗?”
辛夷这才离开,程澈叹了口气,将空酒壶重新装回包里。
程澈一步步踏上楼梯,这间诊所处处都是暖黄色的灯光,平白添了几分温馨,乍看之下全然不像黑市医生的地方。
辛夷已经守在向廷东病房门口了。
程澈一进去就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下意识掩了掩鼻子。
“送孙少爷来的时候状况不太好,弄脏了病房,刚刚才打扫干净。”
向廷东头上包扎着纱布,整个人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程澈坐在病床边看了他许久,直到向廷东的脸和另一张脸渐渐重合。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将玉镯戴上,转身离开了病房。
辛夷见她出来立即上前:“小姐。”
“备车,我们去云州。”
云州火车站挤得水泄不通,伴着长长一声呜鸣,人群也沸腾起来。乘客陆续下车,程澈和辛夷这才走过空荡的车厢下了车。
辛夷拎着皮箱,一脸担忧地再次询问:“小姐,你真的要去找那个人吗?实在不行,将婚礼延期吧。”
程澈摇摇头:“这是奶奶最后的心愿,婚礼一定要如期举行。”
“可他是被小姐亲手送进监狱的啊……”
程澈没有说话,只是出神地望着往来不息的人群,像隔着茫茫的时间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也是在云州。不过那时她要狼狈得多,被反剪双手捆在椅子上,房间里烟雾缭绕熏得她睁不开眼。
在程澈对面,黑暗里坐着个男人,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弄着一张名片,卡片旋转之间,从窗隙漏下的阳光反射在卡片上,就那么一瞬,从男人脸上闪过,微微可见他线条分明的面容。
见到程澈睁开了眼,男人捻灭了手里的烟,一番吞云吐雾。旁边杵着满脸殷勤谄媚的小混混,正忙着邀功:“燃哥,这女的不长眼,非要跟咱们争那块地,兄弟们就给绑过来了!”
叶燃按住旋转的卡片,夹在双指之间,手腕轻轻一甩卡片便飞了出去。
卡片以一个近乎刁钻的角度从程澈脸旁飞过,“铮”一声插进了木板。先前垂在程澈眼前的几根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