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燃俯身靠近她,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你去云州找我的时候,身边带了一个秘书。到了返程,她却不见了。怎么,派她暗中查我?”

    两人靠得极近,近到她能感觉到叶燃的呼吸拂过她的额角。空气仿佛凝滞,忽然程澈神情微变,她靠近叶燃的胸膛细细嗅了嗅,抬头再次迎上叶燃的目光。

    “我明白了。”

    叶燃被她说得云里雾里:“明白什么?”

    “我知道小姨说的是哪里不对了。”

    屋子里弥漫着药草的苦辛味,带着水汽甚至有些熏人。程澈站在屏风后,有些尴尬地用手摸着微微发烫的脸,微微侧头看向屏风另一边。

    “诶,你好了吗?”

    叶燃一脸无奈:“好了。”

    程澈来到屏风另一边,此时叶燃整个身子泡在装满了漆黑药水的浴缸里。他无语地看着程澈:“一定要这样吗?”

    程澈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当然。小姨从小摸着药材长大,她鼻子很灵,各种药材闻一闻就知道。你哥是个病秧子,常年喝药,身上总是一股药味。”

    叶燃掬起药水放到鼻子底下一闻,苦味冲得他头疼。

    “这能有用?”

    “当然有用。不仅要泡,还要喝。”

    程澈又端来三碗熬得近乎黏稠的汤药,放在浴缸旁的小桌上。叶燃皱眉看着一字排开的三碗药,心里怎么想都不对劲。

    程澈倒是轻快:“这样你就可以从里到外,彻底泡入味。”

    叶燃瞪她一眼:“是腌入味吧。你最好别又整我。”

    “怎么会呢?腌了你对我没什么好处……”

    叶燃听着话不对劲,抬头看向程澈,程澈脸一红,也发觉了自己的话有问题。

    “……口误,你腌吧……不是,你泡吧……泡完澡喝完药我陪你去见奶奶……”

    她说着便把一碗药怼到叶燃嘴边。

    叶燃双手撑在浴缸边沿,像是要起身的样子。

    程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干嘛?”

    叶燃坏笑:“我出来喝药了,要看吗?”

    程澈几乎手忙脚乱地放下药碗逃出了房间,叶燃回到浴缸里躺下,闭上眼叹着气。

    夜晚的风格外冷,在向家庭院里穿堂而过,带起一阵阵呜咽声,仿佛有一只困兽刚从长久的沉睡中醒来,要在这个夜晚吞下所有曾经的不甘。

    向懿如今已老迈,孱弱多病。她坐在轮椅上,神色怅然地注视着院子里的银杏树。

    那一树的叶子都已经黄了,在风中簌簌着,看起来凄清极了。

    向懿如自言自语道:“若云,你离开家已经二十五个年头了。你的孩子廷东,他就要成家了。”

    在一旁服侍的余叔上前,弯腰询问:“老夫人,看样子快下雨了,要不要送您回屋?”

    向懿如摇了摇头:“老余,若云是个好孩子。当年是我沾染了那些东西,她才跟我决裂。我竟然还把她赶出了家门。”

    余叔宽慰道:“老夫人,当年您也有苦衷啊,那位可是直接……”

    向懿如原本困乏忧伤微眯着眼睛,此时却犀利地看向余叔止住了他的话头。

    “老余,我想再待一会儿。”

    “那我回屋给您拿条毯子过来。”

    余叔离开,向懿如望着秋风中飘落的银杏树叶,心里万万不是滋味。

    在她身后不远处,叶燃站在廊柱的阴影里,正定定地看着向懿如,原来这就是他的外祖母,原来这里就是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家。

    叶燃小时候常常被别的小孩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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