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龄之人,无一人可及得上,时间一久,难免起了骄纵之心。”
“故此老夫才亲自把他带在身边,下田历练。”
孔从文摸了摸身旁少年的头。
此时少年也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贾琮,显然从两人的对话中已经猜到了贾琮的身份。
“少年之时,心性未定,最容易误入歧途。”
“在下从山东一路南下,光是入衢州府这一路,便已经在田间见到了四尊鸿儒……”
“如此炼心明志,无怪孔门南宗人才济济。”
贾琮见状,叹服一声。
这事说来简单,但是以这南孔地位,第四境鸿儒都放下自身架子,如同寻常农户一般,出没在田间地头。
不是作秀,而是真真切切的在如同普通农户一般干着农活。
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非也,此举也不光是为了让孔家后人炼心明志。”
“先祖曾言,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说着指向旁边还在忙碌着收庄稼的一对母子。
年长的女人在贾琮的感知里年岁并不大,已经被风吹日晒的很老态。
旁边的男孩则是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却浆洗的极为干净。
在一旁帮着母亲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田间的百姓显然早就对孔家人的举动习以为常,见贾琮从天而降也只是看了几眼,便各自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这孩子名叫二虎。”
“生父生前整日厮混,前年因为偷了别人钱财被人发现,错手杀了人,被官府判了问斩。”
“就留下这对孤儿寡母凄惨度日。”
“他生父昔日在市井厮混,结交的也都是青皮九流,虽然也有两个颇讲义气的过来探望过几次表示愿意带着二虎讨生活。”
“只是若随他们厮混,这孩子日后的出路无非还是小偷小摸,鸡鸣狗盗。”
“最后如他生父一般,有朝一日祸闯大了,被官府处斩,说不定又留下一对孤儿寡母,托孤旁人。”
“代代如此,永无希望!”
“我让族中后辈找了三亩薄田免了租子给她们孤儿寡母度日之用,闲暇时我这幼孙在田间教二虎习文识字。”
“不求科举功名,日后总能讨个营生。”
“孔家付出的不过是三亩微不足道的薄田,却能换回一个孩子还有其子孙后辈都走上正途。”
“岂不美哉!”
孔从文说的语气轻松,但贾琮却心中感慨。
三亩薄田,在世家大族眼里,算不得什么。
以衢州府的地价来说,无非就是二十两银子的事。
却能换取一个孩子乃至于其以后的子孙走上正道。
这般大道理,天下读书人十有八九都能长篇大论,张口就来。
可愿意去践行的家族,怕是千里无一了。
先天神祇在江南廉价租地,堪称万家生佛,也不过是为了收集香火信仰。
自问也做不到这般无私。
“从文先生高义,在下佩服!”
“怪不得在下自入衢州府以来,未见一个饥民身影,原是孔家一直在散尽家财救助百姓。”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莫过如此!”
人性本就是复杂的。
自己做不到这般并不会影响贾琮心生钦佩之感。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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