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轻声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这又不是你我能决定之事,除了借这机会磨炼心性,还能如何呢?」
司马师皱眉:「太初,你真是这般想的?」
「不然呢?」夏侯玄反问道:「你我皆知,此番所谓的浮华一案,不过是被何平叔丶袁公然丶诸葛公休三人所连累了。」
「有伏才有起,又不是政争,兴许明年就解禁了呢。桓帝时的第一次党锢,不也才半年之久吗?」
「更何况我们这些士子,又哪里谈得上如党锢一般呢?」
「大好韶华,怎能碌碌……」司马师张口说了一半,但见到夏侯玄悠然自若的神情,硬生生停住不言。
司马师轻咳一声:「太初回谯县要做些什麽?」
夏侯玄道:「虽然你我都被何平叔连累了,但我真心觉得他讲解的《道德经》,比康成公注的更好。」
「或许回谯县之后,我会将《道德经》与《易》一同注解一遍。」
「你呢,子元?回温县后做些什麽?」
司马师脱口而出:「回温县生孩子!」
夏侯玄愣了片刻,但想到司马师要和谁生孩子后,不免得皱起了眉头。
「告辞了,太初保重!」司马师拱了拱手,随即转身离去。
「保重!」夏侯玄注视着司马师在不远处翻身上马,点头回应道。
看着司马师逐渐远去的身影,夏侯玄倚在门边,眼中这才露出一丝怆然之意。
司马师的心思,夏侯玄这般玲珑心思丶又如何能不懂呢?
只是不愿应罢了!
等司马师回到家中后,便与父亲司马懿二人即刻启程,出发前往太常常林的府中。
常林已经快七十岁了,身体又不大好。近些时日已经不能去官署中上值,而是整日都待在家中。
管家引着司马懿父子进到常林府中的时候,常林正在堂中端坐。
司马懿走到离常林一丈远的地方,神色恭敬的躬身行礼:「晚辈拜见常公!」
一旁的司马师见状极为吃惊。
按理来说,父亲身为三公之一的司空,位高权重,常林不过是九卿之一的太常。只有九卿拜三公的份,哪有三公拜九卿呢?
父亲见陛下都不用这麽拜吧!
见到自己长子在一旁发愣,司马懿跺了跺脚:「子元,常公是乡里长者,不能不拜!」
司马师反应过来,连忙学着自己父亲的样子,同样对常林躬身行礼。
常林笑着看向两人,用一旁的手杖敲了敲地面:「仲达丶子元,你们父子二人今天来看老夫,所为何事啊?」
司马懿坐到席上后,看向常林笑着说道:「也没有什麽别的大事,就是子元明日就要离开洛阳回温县了,带他来拜见常公一面。下次再回洛阳,就不知是什麽时候了。」
常林皱眉:「仲达,发生何事了?怎麽就不能回洛阳了?」
司马懿缓缓将浮华案说给了常林听。常林听后,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连表情都没怎麽变化。
常林看向司马师:「子元,你父亲带你来老夫这里,那老夫也和你多罗嗦几句。」
司马师赶忙说道:「常公指教,晚辈洗耳恭听。」
常林微笑着说道:「回乡读书,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老夫做官做了大半辈子,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当年董卓之乱时,老夫避祸到上党耕读之时,最能修养心性。」
司马师静静听着,并未露出丝毫不耐之感。
但兴许是常林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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