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二十名骑士。
第一次冲锋时损失的十五骑,只有一人侥幸还活着,被压在马下丶只是断了一只右腿。
第二次冲锋时损失的五骑,还有三人活着。一个快断气了丶一个碎了一只手臂丶两条腿,只有一人极为幸运的完好无损。
毌丘俭走到那名不知所措的骑兵面前,神色平静的说道:「韩楼,弘农人,入越骑营三载,二十二岁。我没说错吧?」
韩楼本来随在队伍后半,在冲锋中稀里糊涂的跌下马来。抱头躲了许久,又奇迹般的没有被人踩到。等他再抬起头时,战场上已经陷入宁静。
他就这样在原地趴了许久,直到原野上的欢呼声起,他才茫然的从原地站起,向着自己的校尉招手示意。
韩楼犹豫的说道:「校尉,我真不是孬种!跌下马后,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办,就一直在原地等着了,我真没有畏战!」
毌丘俭眼眶已经略微泛红。上次在皖城不算,这次是毌丘俭亲自领兵丶亲自冲阵的第一战。如果没有这般肯跟在自己身后冲锋的营中好汉,又如何能得此胜呢?
「都是好样的!」毌丘俭重重的锤了一下韩楼的胸膛:「韩楼,你也是好样的!本校尉会亲自上表大将军,给你们表功!」
「喏!」韩楼单膝跪地,抱拳应道。
……
下午时分,田豫部丶刘晔部丶毌丘俭部丶还有乌桓义从,都尽数回到了马邑城中。只有何信领着五百人,在城外打扫着战场。
对了,还有仍留在桑乾水南岸的素利部。田豫已经派人喊过他们了,素利却仍然处于犹豫中,不知要不要再渡河回马邑,还是就此南下投奔步度根去。
马邑城内。
田豫站在堂中,向刘晔和毌丘俭二人躬身行了一礼。
刘晔捋须笑而不言。毌丘俭连忙起身上前扶住了田豫,说道:「田公折煞在下了!田公是国家柱石,在下如何能受田公之礼?」
刘晔也缓缓说道:「田校尉,我与雁门郡卒至此,也只放了些箭丶联接战都没接战呢,如何好受你之礼呢?」
田豫长叹一声:「今日之战,若无刘大夫持节率军从雁门疾速来援丶逼迫郁筑鞬部撤退,若无毌丘校尉亲率百骑冲阵丶斩杀敌酋,又如何能取得此胜呢?」
「老夫定然会上表陛下,将刘大夫与毌丘校尉的功勋明白列出!」
刘晔这时才站了起来,走到田豫面前,笑呵呵的说道:「田校尉亦是持节重臣,今日一战指挥有度,确为国家柱石。」
说罢,刘晔指着已经卸去甲胄的毌丘俭说道:「若说今日之功,仲恭先透敌阵丶再斩敌酋,实为首功啊!」
「田校尉觉得呢?」
田豫重重的点头应道:「毌丘校尉今日之勇令敌丧胆!实为首功!」
一旁立着的毌丘俭也察觉明白了。
武帝兴兵近四十年。刘晔丶田豫这种在军旅中见识了数十年的人,早就明白一个道理。
若战败,第一件要事是分锅。
若战胜,第一件要事是议下首功。
今日首功,可以归于田豫指挥有方,也可以归于刘晔持节疾速驰援,也可以归于毌丘俭的勇猛。
从田豫的角度来说,他本部只有二千魏军守在马邑。三千雁门郡卒的支援,乃是实际上让田豫敢于作战的定心丸。
这份情,田豫是一定要承的,定然要给刘晔和毌丘俭。而刘晔则大方的丶将首功让毌丘俭独占了。
毌丘俭拱手说道:「刘公,田公,我……」
「仲恭,老夫也随着刘大夫一起叫你一声仲恭。」田豫笑着拍了拍毌丘俭的手臂:「首功非你莫属,勿要再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