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吴懿丶来敏二人在此揣度诸葛亮的心理,确实有些想偏了。即使诚明如诸葛亮一般,还是要有一个渐渐被人认知的过程。
但不论二人私下里如何言语,上邽城的难攻,此刻却成了一个难以更改的事实。
从上邽城头望去,从东丶西丶南三个方向,数不清的蜀军从城外营寨中涌出,带着近百数量的云梯丶井栏等攻城器械,密集的向上邽城涌来。
与此前多日的拉锯和试探不同,今日的吴懿是真急了。吴懿一着急丶城中的郭淮就更为难受。
上邽城是有护城河的。但冬季水浅,连渭水都窄了许多,护城河中的水也都流干了。就算没能流乾的话,在冬季的天气里,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早在此前多日的拉锯中,护城河的壕沟内已经被填出了不少通路,且城外布置安放的鹿角丶矮栅等等,也基本上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西侧的城墙上战事正在胶着,郭淮大声吩咐着:「让弩队先撤,等下一波蜀狗靠近了再射。没了箭矢的弓手就拿长矛丶到西南角去!」
蜀军难得在今日首次登上了城头,而且还先后登上了两波。
但直到傍晚鸣金收兵之时,都被郭淮丶鹿磐丶胡遵三人,各自领兵顶住了攻势。
而城中的郭淮,也难得有了喘息之机,将鹿磐与胡遵叫至自己身旁后,开始复盘起了今日的军情。
鹿磐的神情颇为沮丧:「算起来,城中可战之兵只剩不到三千了。蜀军这般大举来攻,助战的平民也叫苦不堪。」
「蜀军兵重,恐怕这上邽城也撑不久了。」
胡遵倒是没有明显的颓唐之色,出言问道:「使君以为朝廷援军现在会到哪里了?左将军现在被堵在略阳,那长安的牵镇西和右将军呢?还有朝廷的中军?」
郭淮沉默半晌,随即坐到油灯旁挑着灯芯,说道:「洛阳到上邽路远,足足有一千八百里。就算左将军丶牵镇西急速将边讯传至洛阳了,中军赶至陇右丶大约一个月是要的吧?」
一个月……若按照洛阳朝中在十二月五丶六日能接到传讯,恐怕中军到达此处,至少还要二十天左右。
二十天,上邽城能守住二十天吗?
油灯的光芒在屋内摇晃着,炉中的薪柴燃烧时噼啪作响。郭淮与鹿磐丶胡遵都已身心俱疲,因此郭淮话语一出,屋内三人又陷入了安静之中。
隔了许久,胡遵抬起头来,看向郭淮轻声问道:「使君见过当今陛下吗?我在安定郡中听说陛下神明睿断丶又颇会用兵打仗,极似武帝。」
郭淮努了努嘴:「没见过。自陛下继位后,我就一直在长安待着,陛下也没召各地刺史回洛中。不过陛下的事迹,我倒是听左将军说过许多。」
鹿磐也将屁股向郭淮这边挪了几分,想要听得真切些。
胡遵道:「使君请说。」
郭淮想了几瞬,缓缓说道:「我听左将军说,去年十一月底丶就在蜀郡寇边的这个时候,陛下召他入朝。」
「那晚,陛下正在宫中与宗亲将领们正在饮宴,得知左将军到来,在自己的几案旁边给左将军加了个桌案,当晚就将雍凉托付给了左将军。」
「夏侯楙是个什麽人,你们大概也有所耳闻。」郭淮看了看鹿磐丶又看了眼胡遵,继续说道:「陛下可谓知人善用,又不忌讳给外姓将领放权。」
鹿磐与胡遵二人听得认真,纷纷点起了头。鹿磐四十馀岁,胡遵也才三十五岁,正是追求上进的好年纪。
郭淮又道:「等到去年年底陛下南巡,又突然说要南征,当时我在长安颇为不解。先帝打了三次吴国,却未收获多少战果。陛下刚刚继位半年,又这般大举用兵,若有了差错应该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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