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苏黎抬手就拧了苏河的耳朵,往回拉,
“你跑什么?不是告诉你,进了京城要听话,不要乱走吗?”
苏河非但不走,还抬腿扒拉起了柴火垛子,嘴里呜呜咽咽的。
柴火根根落地,里面露出一个黑衣男子,他勉力掀开眼皮,看清了眼前的女子,明艳大气,又清丽灵动,低低唤了一声,
“苏大夫……”
“你认识我?”
苏黎一时间,没想起来此人是谁。
看着男人略显瘦削的脸颊上,左脸戴着半扇鎏金面具,露出的右眼,眉眼无力地微垂,眼角下有一颗小泪痣,鼻梁很高,嘴唇很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不过,仅仅从露出的半张脸,就能看出来,此人,模样生得极好,不是温润的那种好看,而是充满了锐利和疏离的那种清冷美男。
他一身夜行衣湿哒哒的,那是血!浑身都是伤,胸口还插着半只断箭!
看起来,人都快死了,可是,身上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场。
苏黎看着苏河对此人的格外关切,一会儿拿鼻子顶他,一会儿拿舌头舔他身上的伤口,嘴里呜呜咽咽,从它的狼眸里也能看出它对此人的担忧。
苏河也认识他?他是谁呀?
苏黎搜肠刮肚半晌,好容易才从上一世的记忆中提取了此人的信息:
这个男人,她去年就在无疾山捡到过他一次,为他治疗了很重的刀剑伤。
他养伤的时候,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未愈合,和她一起,在刚刚开化的冰河里捞起了小苏河!
只是,后来,他不辞而别,诊金还没给她就走了!
“闷葫芦,是你啊!”苏黎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没说,她也没问过。
只是,看他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因此,随口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闷葫芦。这么叫他,他也答应。
“是我……”闷葫芦弱弱的气音说完这两个字,又晕了过去。
苏黎招呼连翘,“过来,搭把手,扶马车上去。”
连翘打量着此人,警惕道,
“姑娘,这不是个好人啊!”
“再坏,还能坏过我?他还欠着我一千两诊金呢,可不能让他死喽!”
苏黎心中有数:
那时候,闷葫芦不顾自己重伤未愈,毅然决然地跳进刚刚开化的冰冷的河水里捞小狼。
结果,他高烧了三天三夜,差点就没救回来。
当时,若是没有他的帮忙,自己一个人是没办法在湍急冰冷的河水里,把苏河捞起来的。
这样一个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呢?
苏河的救命恩人,她必须得救!
连翘犹豫不决,“可是,姑娘,把这样一个人带回去,很危险啊……”
苏黎铿锵有力地斥责道,
“赚钱哪里有不冒风险的?你以为千两万两的大银票都是天上刮下来的?别废话,赶紧搭把手,别让人看见了!”
“是……”
回宫的路上,连翘心中无比忐忑地赶着马车,看着路上一队队的士兵,多出平日里数倍,她明白,京城肯定出大事了。
这和马车里的那位浑身是伤的黑衣人,应该脱不了干系,哪里有好人出门穿夜行衣的……
奈何,她人微言轻,只能听令于太后,极力保持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