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落泪了。

    很快大大小小和吕嫣打过交道的人,就被都带过来了,有街边的小商贩,有药铺的伙计,足足有十几号人。

    谢胥满意地看着这些人,让他们一一道来,越详细越好。

    “吕大夫……吕姑娘,她,她每天早晨来买四个包子,半碗豆腐脑。年纪轻轻的特别抠门,一文钱都舍不得多给。”

    “吕姑娘是个大好人呀,只可惜她说自己脸部有疾,一直戴着帷帽,我没见过她的样子。”

    “她的医馆不营业,但是之前我家婆娘感染了风寒,是吕大夫免费送了药,治好了我家婆娘。”

    “大方医馆?几年前我还去这家医馆看过病,后来突然换了老板,接手的是个姑娘,自那以后就说不看病了。但是招牌也没见换一下。”

    ……

    “之前有一次她面纱吹起了一角,我似乎看到了半张脸,时间太久……记不太清了。”

    这些林林总总的说辞,汇总在一起,谢胥起初还提着笔,尝试勾勒几下,结果越听越发现不对劲。

    因为一个包子抠一文钱,却能大方地免费送药,这到底是抠门还是大方?

    复杂的两种特质展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而且所有人都说不出吕嫣的长相。

    牢头马公叔叹气道:“大方医馆的前东家,卖了医馆之后就离开京城了,应该是回了老家。据说他应该是唯一一个见过吕嫣的人。”

    最后,谢胥又把笔松开了。

    “你确定没有任何人遗漏了?”

    马公叔说道:“没有,这个吕嫣平时不出门的时候,都是躲在大方医馆的后院里,一个人有时候能三五天都不出门,完全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买了一个空壳医馆,却什么都不做,也不营业,这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买宅子,宅子还更便宜。

    外面一个衙役走了进来,“大人,您吩咐调阅的吕嫣的户籍资料,调过来了。”

    谢胥眼里精光大盛,“快拿来。”

    这年头,只要是出入京师的人,就不可能没有留存档案,这个吕嫣也不可能例外。

    谢胥拿到文书,翻开了户籍那一页,上写着,吕嫣,永安十六年生人,青北关人士,家有一父,永安二十三年病故,留下祖宅一座,于永安二十四年变卖,银钱八十两。

    上面写着吕嫣的进京盖章时间,正是五年前的二月份。

    谢胥往后翻了翻,“没有了?”

    衙役道:“就这些了。”

    谢胥捏着这份资料,这份户籍还是很详细的,现在是永安三十三年,也就是说吕嫣今年十七岁,但是她居然只有一个亲人,而且还早早就亡故了。

    这年头南北灾荒,孤儿并不罕见,但是偏偏是这桩案子,偏偏是吕嫣?

    谢胥觉得是不是太凑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