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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嫣眸内不禁微动。
“两个年纪都不大,只是无辜的过路客商。”
就因为遇到了赵无双,横死官道,多么悲哀,这两个人显然也都有父母亲人。或许仍在家中等着他们回来。
“犯人罪大恶极,但包庇的人,同样可恶。”谢胥冷冷道。“你也不必再提赵晋来混淆本官,赵无双杀人现在已经是人证物证俱在,你不用再替她狡辩。”
此刻,吕嫣手里把玩草枝的动作终于停住,“你说死了多久?”
谢胥皱皱眉,“你说什么?”
“你刚才说,尸体已经死了多久?”吕嫣定定看着他。
谢胥皱眉,他刚才说了那么多她都没听见吗,怎么上来就问死了多久。“十天。与赵无双逃窜的时间刚好对得上。”
吕嫣眼底划过一道几不可见的微光。
她在心里忍不住笑了一下。“既然大人这么认为,那就是吧。”
谢胥警觉:“……你什么意思?”
怎么一副他京畿衙门错了的样子?
吕嫣盯了他一眼,故意不吱声。
谢胥盯着她,有点咬牙道:“吕嫣。你若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不要装腔作势,故弄玄虚。
吕嫣看着他压抑怒火的样子,忍不住眼睛弯起。
这指挥使虽然画技惊人,但明显对于其他方面的知识比较欠缺。
“雨水,埋尸啊。”
吕嫣提醒了他。
谢胥瞬间神色一顿。
谢胥方才把发现尸体经过囫囵说了一遍,完全没意识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吕嫣早就注意到几个细节。
“你刚才说的,京中多雨,加上被掩埋入土里,这两个因素都会加速尸体的腐烂。”
“尸体被轻易地冲刷出来,说明故意埋得很浅,就等着这场雨被你们发现。”
否则埋尸够深完全可以一辈子都不被人发现。别问她怎么知道的。
“所以别说十天了,最多死了三天。”
因为京中多雨,五天前刚下过一场,三天前又下了一场。但凡多死了两天,五天前那场雨就已经暴露了。
谢胥的表情在吕嫣说到第二句的时候就已经凝固在脸上。
“你衙门的仵作连这种因素都考虑不到,要么是他真蠢,要么是他故意骗你。”
谢胥:“……”
不管是哪个因素,这京畿衙门的水平看起来都不怎么样。
吕嫣心里不由鄙视。
“三天跟十天……又有什么本质区别?”谢胥不由咬着牙道。
尸体死于双刀,这个没错,凶手还是赵无双。
吕嫣无语了:“可惜呀,如果是三天那个时间点,赵无双无法杀人。”
“你再说一遍?”凭什么?
“我说,那个时间点,赵无双无法杀人。”吕嫣道,“她在我医馆的床上躺着,中了麻药,不省人事。”
怎么杀人,用意念吗?她的麻药可是足量的。
“本官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谢胥的脸上明显有点表情不自然。
她顶着这张脸,说这样的话,实在让他无法取信。
“大人信不信都可以,反正我知道是真的就行。”她才不自证。
赵无双曾在挟持她的时候辩称,自己是被人冤枉,原本吕嫣还有点不信,毕竟罪犯都会说自己的冤枉。可如今看来……似乎有可能是真的呢?
吕嫣的话,再次让谢胥陷入久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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