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贸然舍了这棵大树,还真是有些难以取舍。

    “公爹可以想想,当今皇上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太后能扶植他,自然也能扶植九王爷。”沈静怡按照太后授意的说辞,循循善诱,“您眼下只是个侯爷,可事成之后,那就是正儿八经的从龙之功啊,可保三代无忧!”

    平远侯叹口气。

    “这我何尝不知,但这从龙之功可不是好从的,一不小心就有掉脑袋的危险啊!”

    沈静怡知其谨小慎微的性子,于是又加了一记砝码。

    “今日太后是当着皇上的面把我留在慈宁宫,您应与不应,咱们怕是已经被视为太后一党了。”她见平远侯变了脸色,又继续道,“您想想,未来太子妃是出自平阳夫人之手,若是太子登基,必须叔祖一家独大,到时候咱们平远侯府还不是任人捏圆揉扁?”

    这话道中了平远侯的心事。

    自从小叔叔娶亲之后,明显就跟他们疏远了,而且小婶婶也绝非省油的灯。

    一旦太子登基,自己这一房怕是要低到尘埃里了。

    所谓富贵险中求,倒不如博一把。

    思及至此,他沉了沉,开口吩咐侯夫人。

    “去准备两份厚礼,我今日要跑两家,亲自给人拜年去。”

    平远侯带着夫人和厚礼,先去了精忠侯府上,这位老臣在昔日朝堂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先皇驾崩之后,他因不满太后操纵朝堂,扶明帝上位,毅然告老,赋闲在家。

    像他这样对新帝不满的老臣不在少数,通常都是唯他马首是瞻。

    因为跟老侯爷关系不错,所以平远侯要策反的第一家就是他。

    管家客客气气把人让进去。

    “老爷在书房待客,烦请稍等片刻吧。”

    平远侯自知毫无预警上门,人家自然没有准备,连忙客气道。

    “哪里的话,是我来的不巧,等一下也无妨。”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时辰,茶水换了两轮,喝得他心头发空。

    就在二人预备打退堂鼓的时候,但见精忠侯从内堂缓缓踱步出来。

    平远侯连忙上前,正待行礼,却瞧见他身侧还跟着一对璧人。

    沈南乔温婉地福了一礼。

    “今日承蒙侯爷承让,改日若有机会,定然要再登门叨扰,请教棋艺。”

    精忠侯素来严肃的脸上难得浮现出几许笑意。

    “今日你没尽全力,怕折了老夫的面子,打量我看不出来,也罢,待下次咱们全力以赴,再来一盘!”

    沈南乔笑着点头。

    “下次我带自家酿的酒和糟鸭货,不能白白叨扰。”

    精忠侯显然十分受用,冲一旁杵着默不作声的宁肃轻哼一声。

    “巧妇伴拙夫,这小子倒是走了狗屎运。”

    本以为宁肃要挂脸,孰料他煞有介事点点头。

    “属实是我高攀了。”

    精忠侯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平远侯此时恨不得有个地缝能立刻钻进去,但天不从人愿,沈南乔一眼就瞧见二人。

    “还真是巧,侯爷也来拜年?”

    宁肃波澜不惊的目光投射过来,仿佛洞悉一切。

    平远侯一个激灵,万万没料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这对夫妇,就好像背地搞小动作被抓个正着一样。

    他还来不及琢磨为何对方能猜到他心中所想的时候,就见告辞的夫妻俩缓缓经过他身边。

    沈南乔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

    “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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