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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腾腾烟雾里,他的好大儿穿着睡袍,长腿交叠坐在沙发里,嘴角叼着香烟,手里掂着一块金色小物件。

    温妤正伏在窗下的桌边,肩头披着一件白衬衫。

    空气燥热。

    顾老首长神情严肃,也不疑有他。

    顾淮时看着大半夜还精力旺盛的老父亲,有点咬牙切齿,“老、爷、子。”

    这老头!

    急刹车的滋味,差点没要了他的命!

    顾老首长横着粗眉,“又闷又热,深更半夜的,你在妤儿这里干什么!”

    顾淮时撩了下眼皮,口气不羁,“我无聊,不行?”

    “您一把老骨头瞎晃悠什么。”

    年过七旬,依旧不服老的顾老首长被他气得脸色发红,手指点着他。

    温妤转过身,向老人柔柔解释,“顾爷爷,他过敏了,叫我给他找药的,我不放心,留他观察了一会儿。”

    闻言,顾老首长脸色缓和了些,想关心两句又觉着别扭,板着脸,“好没好啊就抽烟?别耽误明天上班!”

    顾淮时弹了下烟灰,放下长腿,站了起身,没理他。

    温妤莞尔,“顾爷爷,他的症状退了,您放心吧。”

    顾老首长挤了挤眉头,“我没担心他。”转身朝门口走,“小妤儿,你早点休息,年轻人,少熬夜……”

    老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温妤甩了甩酸疼的右胳膊,浑身黏腻得难受,她收拾桌面,准备回房去。

    她还得再洗一遍澡。

    顾淮时目光淡淡地扫过她细白胳膊,落到磨得发红的掌心,眼神暗了几分,唇角勾起戏谑,“胳膊没劲了,还是手酸?”

    他知道,她平时要刻到十一二点。

    温妤顿了下,没看他,“东西给我。”

    顾淮时这才仔细瞧着刚刚从地板上捡起的,一枚纯金椭圆小印章,读着上面刻的隶书:“云胡不喜。”

    前一句是:既见君子。

    他随口一问:“情侣对章?”

    侧首间,小姑娘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正失神地盯着他手里的印章,那眼神隐隐透着一丝……恨,或是……怨?

    男人眉心轻轻皱起,这印章怎么了?

    乌黑的鸦羽扑簌了下,小姑娘清冽冽的眼眸里又划过一丝讥笑。

    她回了神,点点头,眸色淡淡,“是,对章。”

    冷白纤细的手指,从他掌心捏走小巧的金印,“一个女孩找我订的,说和她男朋友一人一枚。”

    顾淮时吸了一口烟,没作评价。

    温妤将金印塞进印盒里。

    前世,她也刻了这样一对情侣章,她的是「既见君子」,送给他的是「云胡不喜」。

    风雨之时见到你,心里怎能不欢喜。

    既是一首情诗,又像是他们的初遇。

    后来,她在他车厢地上捡到他的那枚,以为他是不小心掉的,还给他后,男人当着她的面,随手扔进了车内储物盒。

    温妤收拾好桌面,和顾淮时一前一后出了阁楼。

    他在前,她在后。

    楼梯间逼仄狭长,光线昏暗。

    时不时从外面传来诡异的小动物叫声,后面的感应灯也暗了下去,温妤不由得加快脚步跟紧他。

    下一台阶上的顾淮时却突然顿足,猝不及防,她鼻尖撞上他坚硬的后脑勺。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酸意从鼻头直窜上脑门,难受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温妤捂着鼻子,紧抓着扶手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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