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急忙翻阅的功夫,乔钰边解释:“这次我和老周登报,影响蛮大的,误打误撞申请到每年看望你的资格。你放心,我已经给照顾你的赵负责人打好招呼,他会多照拂你点。

    哦对了爷爷,大哥也转业到附近县城的厂子里了。不过他没资格进党校……”

    老爷子用老花镜看完这篇报道,感慨万千,泪流不止,不想在孙女面前丢人,背过身去,擦干净了才转身。

    他想说什么,但嗓音哽咽得厉害,鼻头也酸,堵得说不出一个字来,肩头还抽嗒嗒的。

    乔钰看小老头这样,心头也不是滋味。

    分开时,小老头只是白了半个头,现在头全白了。

    可想而知思想上的折磨不比身体上的弱。

    “爷爷,你好好的,等出来后,我带小金鱼看你。”

    “哦对,小金鱼,张思韵……那孩子像你,好看,是我们张家的孩子。”

    乔钰见他说话了,也忍不住笑,岔开话题,挑选了个愉快点的,“是啊,小金鱼姓张,是我们张家的孩子。爷爷你放心,等你出来,以后会有更多张家孩子的!”

    “咋,你还想生?”老爷子不可置信道。

    信里不是说生孩子太疼,不生了吗?这孙女变卦速度也太快了点。

    “生啥啊生,不生了!我督促大哥赶紧找个对象,给张家开枝散叶!!生个十七八个的……唔,就是得苦了大嫂。不打紧!再嚯嚯二哥,分摊一下,这样张家就热闹了!!”

    老爷子噗嗤一笑,“你倒是把你大哥二哥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乔钰见老爷子逗笑了,又说起自家五个臭小子。

    说了好会儿,老爷子缓过神来,门外偷听的人少了,她才做起正事。

    三大罐压缩饼干从斜挎包里拿了出来。

    她压低了音量,道:“这东西,爷爷应该见过。”

    老爷子只扫了眼,便点头。

    见过,但孙女能搞来这么多,也是本事。

    “爷爷,你省着点吃,等我明年再来看你……这东西即便被发现,也不会收上去,毕竟是拆封过了。

    你每天实在饿极了,就捏碎了泡点在水里,别饿出胃病来就成。东西你藏好。”

    老爷子点头,抱着东西钻到了床下,掀开一块砖,才将两大罐头藏了进去。

    乔钰见状,脸上松懈了瞬,“这宿舍不会轻易换吧?”

    “不会换,住进来就固定了。”

    “那就好。”乔钰又道:“爷爷你伸手,我给你把把脉。”

    “好。”

    乔钰感受了下脉搏,确定是心病作祟,又逗了他半天,直至快要黄昏,她才被撵出了党校。

    上牛车前,她看了看这四周荒芜人烟,内里警卫森严的地方,最终收敛视线。

    “老伯,走吧。”

    “欸好。闺女,今天回去太晚了,要不去最近的生产队住一晚吧?”

    乔钰没有犹豫,道:“好啊。”

    不管这老伯出于好心还是恶意,只要时刻保持警惕,不吃外来东西,她就能相安无事。

    何况,这片山林挺危险的,行夜路容易遭遇凶猛的野生动物,譬如野狼、黑瞎子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