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牛角尖就得钻!有时候有些问题,你钻进牛角尖里,不被其它问题干扰,反而能想明白了。”

    老杜的本意本来就不是让李礼把破案当成任务,完成一个算一个,而是想让他明白,钻牛角尖可以,但要钻得有意义。

    “不被其它的干扰……”李礼念叨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脑中想起林澈说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去查,突然有了思路,瞪大眼睛,有点激动地开口,“奸杀高柔的人是张钦德没错,但是他会这么配合,很可能是为了隐瞒别的东西!”

    李礼说完,那股兴奋劲立马卸了下去,眉头皱起,“可是杀人罪都认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严重的事吗……”

    大壮笑着拍了拍李礼肩膀,提示道,“一条命,换两条命。”

    李礼眨了眨眼,瞳孔一震,嘴张开好一会,才试探地开口——

    “曾思莹,是,是同伙?!”

    林澈轻笑一声,想着这小子总算想到这点上来了。

    林澈抱着手,沉声开口,“张钦德交代他对高柔起邪念的动机,是之前在工作上碰到了高柔,请她吃饭,多次联系,并暗示想和高柔发展不正当关系,但高柔没搭理他,对吧?”

    “没错。”李礼点头。

    “高柔不是那种被家里保护得很好,不谙世事的女生,她很独立,聪明,有自己的想法,安全意识自然也不会差。所以,高柔在明知道张钦德对她心思不单纯的情况下,还会这么晚一个人去他家帮曾思莹传话吗?”

    “在当时的情况下,作为专业产科的护士的高柔,会把曾思莹一个人留在没有路灯,挖得坑坑洼洼的在建广场吗?”

    “就算当时有点晚了,路上人少,曾思莹手机没电,找不到其他人帮忙,高柔就找不到吗?”

    “张钦德口供里,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让高柔在他家等十分钟这个说法。那天是秦莲的生日,高柔手里还拎着蛋糕,她要赶着回家吃饭,张钦德家和高朋才家走路十多分钟就能到,她如果想帮忙,完全可以回家一趟再过来,就算她真的愿意等,那也应该提前和家里打个电话吧?”

    “张钦德在侵犯高柔的过程中,兴奋到把人捂死了都不知道,他还顾得上克制音量吗?作为孕妇需要频繁起夜的曾思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如果真如曾思莹所说,她是逼不得已才答应帮忙隐瞒,除了隐瞒她并没有参与其他事情,那为什么之前的抛尸计划这么周密,前期准备仔细,道路监控能避开,抛尸点选择很隐秘,但张钦德重新选择的抛尸计划这么粗糙,还能犯把车停路边挡了路的错误?”

    ……

    林澈一股脑抛出一连串问题,全都是张钦德口供中的逻辑疑点。

    就像老杜说的,嫌疑人犯罪并不是每一步都合乎逻辑,思虑周到,加上记忆偏差,所以口供中有点问题很正常。

    可当口供中出现很多个逻辑疑点,并且所有疑点都指向同一种可能时,那就是到该钻牛角尖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