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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嘉杰并不单纯是想堵住林焕的嘴,其实是更不想沾染战事。如果林焕所言是真……
是不是要提前做防范?
是不是就要大量输送军备粮草?
是不是就要多给银钱修筑城墙?
是不是就要多多练兵备马准备作战?
最重要的:边关的将士就一定要想打赢吗?
规州府及边隘南州府已经被劫掠习惯……
自己一来就相信了个孩子的话,要朝廷大量支持两府防范抵御……
就算敌军当真打来了,防范起到了作用,他曹嘉杰会被暂时记一功。
但事后,他绝对会被怀疑与哪位武将暗中有来往,说他不是相信的这个孩子,而是早已得到了线报。
那他死都找不到埋葬之所!
何况现在敌军根本还没有打来,还有几个月,如果他公然说相信了林焕的话,那么两府必先大乱!
曹嘉杰只觉后背的寒毛都在根根颤栗。
而台下众人的心绪,跟着台上人的言语起起伏伏,一时也茫茫然然。
他们绝大部分都是富家出身,麦子和韭菜都分不清楚。
想象中的情形就和曹嘉杰的想法也差不多。
但都没有出声,毕竟兹事体大。
他们此时更愿意相信曹嘉杰和舒容德两位朝中大员所言。
而舒容德,其实也有点儿不解全意。
冬雪小,番邦受灾小,就不会来抢;雨水少,目前有虫害,又说没旱灾,摆明不久后即有大雨缓解害情。
那……
那就让林焕把话说清楚!
“你仔细道来。”
舒容德抬手格下曹嘉杰明显想喊人拿下林焕的手,对林焕如是言道。
林焕还没张嘴,曹嘉杰先是要疯。
他反手一把扯住舒容德,往旁边带开几步,压低声音道:“不能惹生民乱!”
此刻不方便他说出之前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牵扯,但他相信仅就这六个字,舒容德也能分得清轻重。
舒容德却是笑了。
笑眯眯操起双手进袖中,笑眯眯瞥了曹嘉杰一眼,转身走回去,下巴朝林焕点点。
吐出一个字:“说。”
舒容德才不在乎那些个富贵之人在听说此消息后四散逃离。
他更在乎边关安宁、在乎逃无可逃的百姓安宁。
若是林焕确确实实能说服他,那他就希望百姓们能提前防备、提前储粮、提前应对等等。
而不是明明有机会,却最后导致他们眼睁睁地去死!
曹嘉杰气得面色铁青,却无计可施。
林焕则看向了台下的江老大人。
江修博此时头上的大斗笠已经摘下,正翘着胡须笔笔直站在人群之中,面容沉肃。
林焕又看了看老大人身前自己的家人们,见他们忧心满脸,遂对他们微微笑了一笑。
他还看到老村长和几位乡亲们,也看到了台下许多人茫然又担忧的脸。
最后再看向了舒容德。
朗声道:“瑞雪兆丰年。反之,必滋生大量虫害。三月至五月,虫害孕育之期,恰又逢雨水稀少。”
“即便之后有雨水,孵化已完成,哪怕是多日连雨也已经无法将它们完全灭除。”
“简而言之,今岁的农作物长势不会太好,番邦那边亦是同理。”
“水草不丰茂,秋季牛羊马不上膘难以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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