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尾声。

    盛书禹收了电脑,推开露台的推拉门。耳机里合作伙伴还在真诚地同他道别,他也低着头回道:“Até mais”

    念着葡语时嗓音因为疲惫听上去低醇微哑,却莫名悦耳。

    这声音几乎是和一声哈欠同时响起。

    盛书禹按灭耳机,抬眸看向声源处。薄薄的镜片后,他细窄眼皮因抬高而变成一根线。

    对面是池鹿。

    没想到他与她再见面已经是十年后的今天。

    因为父辈的交情,盛书禹童年时总能在各类家庭聚会上见到池鹿的身影。

    他一直觉得池鹿像盛夏院子里的栀子花,毫不掩饰地散发着他最讨厌的、浓烈而霸道的香味。

    池鹿毫不掩饰对皮囊的向往,会在宴会上大声嚷嚷着要节食减肥,会从小就穿着最精致收腰的公主裙。

    也会在当年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伙同朋友们指着他大声嘲笑,“胖死了,盛家每天要吃几顿饭啊,能把盛书禹喂得这么胖!”

    后来盛书禹进了足球队,个子抽条,再没和“胖”字沾上边。

    他早早就进入了规划得当的人生,培养各类特长、留学进修、自己创业,再到如今公司市值百亿。忙于工作不常回家后,就再没听到过池鹿的名字。

    这个名字就跟早餐时他需要阅览的报纸一样,作为娱乐版块被保姆摘出扔掉了。

    他们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况且池鹿这种精于皮囊大脑空空的人,还曾是他最厌恶的一类人。

    而现在。

    黑暗中,池鹿的手自唇畔滑下。

    她懒洋洋地打完哈欠,才垂头打理身上的披肩,挪着步子缓慢走到楼梯口。鼻尖那股若有似无的清香却骤然逼近,像熟透了的樱桃,弥散开烂漫甜腻的诱人芬芳。

    陌生,却又让人难以生厌。

    楼梯间逼仄,盛书禹知道一场客套的招呼无可避免,还是抬手当了最先的那个人。

    “好久不见。”

    池鹿果然停下步子,伸手与他交握,“晚上好。”

    只是,她那双澄然的眸子里带着惊讶与困惑,认真地盯了他好一会,才道:“抱歉,我们之前就认识吗?”

    盛书禹设想过她会惭愧,亦或是和当年一样盛气凌人,却没想过她彻底忘记了。

    他神情疏冷几度,淡道:“盛明纶是我父亲。”

    “原来是盛叔叔的儿子,我总听他们夸你,但没对上号。”池鹿抿唇一笑,“没想到你还单身,幸好……”

    见她像松了一口气,盛书禹抬眉,“幸好?”

    池鹿点头,“对啊,幸好家里人不知道,不然就安排我跟你相亲了。”

    盛书禹递来一个愿闻其详的沉静眼神。

    他眉眼冷峻,衬衫材质挺括,配色低调,身上无不是细节处讲究到极致的袖箍、怀表,就连领口的扣子都紧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每处都昭示着他这位总裁的挑剔与克制。

    池鹿手指点向他,再点回自己,软声道:“我猜我不是你的理想型,嗯……你也一样。”

    盛书禹微微眯眼,指尖轻敲扶梯。

    前半句他不否认。

    但池鹿先是忘了他这号人,又立刻主动与他划清界限的行为像草穗毫无章法地在他心头乱拨,扰乱他原本的设想。

    好在盛书禹并不是喜形于色的人。

    闻言他也只是颔首,表示认同,“你没猜错。”

    因这段对话,最后一段路,气氛骤然冷下来。

    而厨房里,众人早就备完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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