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他想转移这个话题,便温声问:“池小姐这是失眠了?我带了褪黑素,需要拿给你么。”

    可池鹿却没有像安淼一样,顺着他的话题走。

    她漂亮的狐狸眼睁大,好奇地看向他,“失眠的不是你吗?”

    沈听迟唇角衔笑,“……只是被你吵醒了。”

    “啊——我以为你是听觉和触觉太敏感,才到一楼看剧本催眠。”池鹿帮他把剧本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吻戏?”

    沈听迟见池鹿将剧本递过来,轻柔的语调里尽是对他的关心,“之前对你做过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以后不会了。不过,你如果真的有这方面的隐疾……”

    沈听迟抬起眼眸。

    却见池鹿目光诚恳,像是真的在帮他想办法,甚至为了照顾到他作为男人脆弱的自尊心,连声音都压低了些许。

    “作为同行,以及你的剧粉,我希望你以身体为重,先不要强求自己接吻戏,去看医生做个全身检查才最要紧。”

    “……”

    沈听迟眸光泛冷,在池鹿即将起身时,他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剧本再度掉落在地。

    沈听迟亲眼目睹过,也听各路导演评价过池鹿的演技——夸张而俗套,几乎不睁眼就能猜到她怎么演,生气是瞪眼,委屈是瘪嘴,算计人时眼睛会滴溜溜乱转,生怕观众看不出她是反派……

    再美得人在镜头前五官乱飞时,也让人溺爱不起来。

    而此刻的池鹿被他注视着,神情由担忧转为讶异,那张娇媚与清纯并存的脸蛋上,却独独看不见伪装的痕迹。

    要么是她的演技在一周内飞跃了。

    要么是她真的只是单纯放下了这段感情,出于粉丝在担忧他的身体,担心他某些功能“有障碍”。

    但前者可能性为零。

    沈听迟的脸色几度变幻,最后才垂眸冷笑了笑,“多谢你关心。”

    池鹿摇了摇头,乖巧道:“……没关系的,我也只是想弥补当时的伤害。”

    她正想将手抽回来,却听到黑暗中又传来一声轻响。

    这一次,声音是从大门口传来的。

    池鹿还未分辨出是什么东西发出的轻响,就听到又是一声“咔嚓”。

    大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银灰色的打火机被夹在灵巧修长的双指间转动。

    而后翻盖翘起,一束蓝色火焰冒出,映亮了它后方那个男人的面庞。

    是个眉眼锐利而冷硬的少年,还有一头嚣张的银灰色碎发。

    “Hello。”他朝他们懒洋洋地报名字,“我叫黎厌。”

    随着抬手动作,飞行夹克上的铆钉发出吵闹的撞响。

    黎厌停顿片刻,薄唇轻启,吐字时舌尖银钉泛着冷光,讲出的话却比他的长相还要恶劣——

    “不过,你们这是在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