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姨父的态度为什么与旁人不同?阿缠压下心中疑惑,开口道:“这不是姨父的错,还请莫要责怪自己。”
赵铭摇摇头,神色依旧颓然。
阿缠看了看天色,现在肯定是过了宵禁时间,但她并不适合留在赵府,便开口告辞:“姨父恕罪,天色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赵铭也不方便把阿缠留下,只好点点头:“我让家丁送你回去。”
阿缠拒绝道:“不必了,想必明镜司的大人还未走远,我正好可以与他们一同走。”
虽然明镜司与昌平坊并不顺路,但那不重要。
“也好。”赵铭哽咽了一下,“待你姨母出殡之日,我再遣人告诉你。”
“多谢姨父体谅,那阿缠就先告辞了。”
“去吧。”赵铭直到阿缠的身影消失不见,才终于收回目光。
他扫了眼正院中人,出声道:“将正院封起来,其余人都回去休息吧。”
说完,没有在正院多留,迈步朝着书房走去。
阿缠快步往府外走去,果然在赵府门口,追上了还未离去的明镜司众人。
白休命站在一匹高头大马旁,似乎正打算上马。
阿缠绕过人群走上前,停在他身后,轻声问:“不知大人方不方便送小女子归家?”
周围的明镜司卫听到她的话,全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阿缠,京中对他们大人示好的闺阁女子不在少数,但没有这么大胆的。
“不方便。”白休命脚踩马镫,利落翻身上马,拒绝得毫不留情。
“可是,现在已经宵禁了,大人派人将我带来,如今却要丢下我不管吗?”阿缠仰头看他,一双晶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夜色下泛着水光。
白休命忍不住想,她好像随时准备着要哭一场。
阿缠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一旁的江开忍不住开口:“大人,不然属下先送她回去?”
人是他带来的,再由他送回去也没问题吧?反正以龙血马的速度,很快就到了。
白休命目光冷冷扫了过去,江开立刻闭嘴。
阿缠失落地垂下头:“若大人实在不方便,那小女子只好自己走回去了。”
她缓缓转身,啪嗒一声,有水滴砸到了地上。
白休命握住缰绳的手松了又紧,最后对江开吩咐道:“你带人先走。”
“是。”
虽然他们都很好奇,但谁不要命了,敢看镇抚使大人的热闹,得了命令之后,迅速整队离开。
白休命下马,问说要自己离开,却半天都没走出一步的阿缠:“会骑马吗?”
阿缠立刻转身:“学过,但不敢跑马。”
“上马。”
阿缠走上前,但因为这匹龙血马太过高大,她爬了半天硬是没爬上马背,龙血马打了个响鼻,像是在嘲笑她。
见半个身子挂在马上的阿缠依旧锲而不舍地尝试,白休命终于大发慈悲地伸手扶了一下她的腰,将人推上马背。
阿缠上了马,白休命并不与她同骑,而是在下面牵马。
马蹄的踢踏声很频繁,龙血马行进的速度不慢,牵马的白休命却依旧闲庭信步一般。
走出赵府的范围后,街上就再见不到人了,路上隔很远才能见到一盏照明的灯笼,周围除了马蹄声,就只有风声。
龙血马走了很久,阿缠才试探着开口:“大人?”
“什么事?”
她问:“如果赵家兄妹今晚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们会受到怎样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