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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鹤安斜睨他一眼,转身又回了房内。

    禁军官署内有许多兵书,有些还是外面少有流传的孤本。

    祁鹤安本是为了打发时间随手抽了一本,竟真看进去了。

    室内一时寂静。

    烛火灯芯燃爆发出‘啪’的一声。

    祁鹤安回过神来看向窗外,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他放下兵书站起身,路过宿辰身边叩了下桌面。

    宿辰正趴在桌上睡得正香,惊醒后连忙心虚地跟上他家侯爷的步伐。

    门打开,昏暗的院中一个人影立着。

    祁鹤安蹙眉,他以为吴越该早走了才是,竟真的等到了现在。

    吴越弯腰赔笑,“侯爷忙完了?”

    祁鹤安意味不明地看了他半晌,直到吴越额间冒起冷汗才冷哼一声,“带路吧。”

    萧令宜既然如此执着,那他便去看看她又想做什么。

    他本以为,萧令宜会在宣文殿侧殿召见自己,谁知吴越却一路领着他往内宫走。

    直到停在一座奢华又不失雅致的宫殿前。

    他抬眸看去,牌匾上是:坤宁宫。

    萧令宜听到通报说祁鹤安来了的时候,怔了一瞬。

    吴越早便遣人回禀过她了。

    她等到戌时都没等到人,便知道祁鹤安是故意拖延,故而没再等了。

    这会儿已是亥时,她已洗漱完毕准备入睡了。

    却没想到祁鹤安这个时辰了还会过来。

    她穿着里衣,散着头发,再梳妆已然来不及了,便只好披上外衣在外间传召。

    萧令宜到时,祁鹤安正站在一面墙前盯着墙上的一幅画看

    那画上是延绵不绝的雪山,除了山下有只糜花鹿悠闲地踱步,天地间一片空旷。

    萧令宜走近,轻声问,“明宣侯觉得此画如何?”

    “画技上乘,只是形似而神不似,失了风骨。”祁鹤安锐评道。

    “这是我画的。”萧令宜本想假做生气模样。

    可谁知祁鹤安瞥她一眼,“我知道。”

    萧令宜想问他怎么知道的,可张了张嘴,却又觉得不必问了。

    祁鹤安却突然张口道,“当年你说,厌倦京中的繁华,我说那以后我带你去北境看万年飘雪。”

    “你没见过真正的雪山,所以画不出雪山的风骨。”

    萧令宜内心一酸,勉强顺着他的话道,“是啊,真是可惜,希望以后能有机会见到。”

    祁鹤安最见不得萧令宜这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北境之人重诺,北境的雪山也不欢迎毁诺之人,太后这辈子,怕是都没有机会了。”

    他声音冷的像冰。

    刺痛萧令宜,也刺痛自己。

    萧令宜受虐般仔细感受着胸口的抽痛。

    自从祁鹤安回京,她心痛的毛病就发作得愈发频繁。

    她平复了心情,假装没听到般转移话题。

    “听说明宣侯今日受了伤?”

    祁鹤安抬手,才发现粗糙的包扎导致伤口渗血快将布料浸透了。

    萧令宜也看见了他布料下露出的伤口。

    她一惊,“怎么伤得这样深?”

    她下意识想叫太医来,但下一秒就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若是叫太医定会惊动宫内其余人,大臣深夜在太后寝宫,传出去必然流言纷纷。

    萧令宜唤乌苏进来,取殿内常备的金疮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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