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缓了过来,为怕江浸月不悦,立刻更加用力地挥动着手中的鞭子。

    祁鹤安无奈地意识到如今的他什么也做不了,便再次闭上了眼。

    得益于江浸月这几日的无痛折磨,他似乎能进入到一种玄妙的境界中,心念一动,几乎便再听不到耳边的声音了。

    他用这种方法将自己与外界隔开,不再去听江浸月故意挑动他情绪的话。

    江浸月冷眼望着,也不再继续说话。

    戳心窝子的话,说一遍就够了。

    那场酷刑持续了半个时辰,各色刑罚上了个遍。

    祁鹤安的黑色中衣已化为褴褛,再遮不住任何。

    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有鲜血淋漓的交错鞭痕,有皮肉发黑的烧焦痕迹,林林总总……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他满面冷汗,嘴角不知是咬破嘴唇的血,还是从吐出来的血,狼狈非常。

    江浸月见他这模样,心口那股不断叫嚣的气终于顺了些许。

    她最爱看的,便是这些出身高贵之人沦落尘埃的样子,让他们也体会体会这种身不由己,命不由人的刺骨剧痛。

    她不知祁鹤安是否昏迷,但她也并不在乎。

    只冷声道,“传我将令,午时发兵,将他捆于帅旗车上!”

    ……

    萧令宜与陶将军还在赶赴越城的路上时,便又收到了一封军报。

    是呈递到陶将军手中的,他看完后,才去向萧令宜汇报。

    萧令宜坐在车架中,侧头看向窗外。

    “启禀太后,东境军于午时发兵,我方大军……吃了败仗……”

    陶将军面色难看,一边汇报一边偷偷打量萧令宜的脸色。

    这是北境军自从赶到战场后,第一次战败,并且损失不小,若非将领见势不好提前鸣金收兵,损失将会更惨重。

    可出乎意料的,萧令宜只是平静地道,“知道了。”

    她并没有发怒斥责,也没有追问战况,似乎对此事早有了预料。

    陶将军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好准备退下。

    却听萧令宜又道,“陶将军,吩咐下去,全速开拔,今夜务必赶到越城。”

    陶将军闻言又往车架里看了一眼,迟疑道,“太后娘娘,臣担心您的身子吃不消……”

    这两日来,他见萧令宜面色不好,几次提出停下歇息半个时辰,都被她断然拒绝。

    瞧那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嘴唇也没了血色。

    他真怕还未赶到越城,太后便昏了过去,那御驾亲征可真成了个笑话……

    萧令宜放下帘子,“哀家心中有数,你照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