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

    祁鹤安笑了一会,笑够了才收了声,“本侯笑你太天真。”

    “她是太后,整个商朝的主人,我是臣子,还是个已经被你废掉的臣子,你用我为逼她自尽,不觉得可笑吗?”

    江浸月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祁鹤安想起他离开上京前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在阴暗的牢房前,他问他,是否所有人在她眼中都可以牺牲,来日也会毫不犹豫舍弃他?

    她当时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甚至包括她自己。

    祁鹤安其实毫不怀疑两人的相爱,但他知道她是有大抱负的女子,感情不是她人生的全部。

    他死了,她或许会悲痛不已,会缅怀追思。

    但现在,她绝不会答应江浸月的要求。

    他毫不怀疑这一点。

    祁鹤安此刻心中并无怨恨,他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还能在临死前见她一面,已经足够,再无遗憾了。

    江浸月视线移向城外,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萧令宜。

    没有一口回绝,便是在犹豫,犹豫,便是有动心。

    她蓦地笑起来,“皇后娘娘,我曾以为你很爱先帝,爱到愿意亲手将其他女子送入他怀中,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萧令宜皱起眉头,江浸月话题跳的太快,这两者之间有何关系?

    “我听闻上京民间传言,祁侯爷曾多次深夜出入你的寝宫,不巧,我也知道你未嫁入皇宫前与他关系匪浅,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江浸月冷笑,“时隔七年,他未娶,你守寡,于是顺理成章地公然在宫内苟且,你们二人还真是相爱得紧啊。”

    她话音落下,这片天地间再次死一般寂静。

    北境军常年驻守北境,远离京城,对这些传言一概不知,骤然听到,还有关于他们天神般的统帅,差点惊到了众人的下巴。

    萧令宜与祁鹤安视线再次相撞,她眼中的挣扎迟疑尽数被他收入眼底。

    半晌,祁鹤安突然朝她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

    否认吧,我不怪你。

    临死了,何必还拉上你的清誉陪葬呢。

    萧令宜读懂了他眼神中的含义,只觉得眼眶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可她不能哭,大军在前,她是所有人心中的信仰,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脆弱。

    萧令宜深吸一口气,微微抬头,将即将涌出的泪水生生憋了回去。

    “是,哀家的确很爱他。”

    清明郑重的声音响彻在所有人耳中,令人愕然。

    陶将军震惊,古怪,不可置信的眼神落在萧令宜身上,一时失语。

    祁鹤安蓦地浑身一僵,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萧令宜会在这个关口当众承认这一切。

    怔愣过后,他不由焦急起来。

    她如此行径,不会是脑子抽了要答应江浸月这个疯子的要求吧?

    他大声喝道,“萧令宜!你……”

    谁知声音却被萧令宜打断,“但是,那又如何?江浸月,你不会以为,哀家会为了一个男人抛下所拥有的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