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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
如此众叛亲离的场景,萧令宜又会如何抉择?
萧令宜并没受其他人影响,箭尖依旧毫不迟疑地指向祁鹤安。
“你不要怪哀家,哀家先是商朝的太后,才是萧令宜。”她道。
祁鹤安发不出声音,于是便轻轻闭上了眼,一副慨然就死的模样。
能死在她手中,也算是个好死法。
萧令宜握弓的手在颤抖,军用的弓粗糙,沉重,比不得她从前用的弓好,她却仍旧一寸寸将弦拉成满月。
勾弦的指关节没有厚厚的茧保护,于是那弦便深深陷入皮肉中,几乎是瞬间便有滚滚血珠滴落。
萧令宜对手指传来的痛感置若罔闻,眼中只有箭尖所指的方向。
她从未如此努力过,也从未如此杀心浓重过。
这拉弦的一瞬被无限拉长,脑海中似又回想起当日祁鹤安教她射箭的景象。
他站在她身后,摁她的肩,又握住她持弓和拉弦的手,“持弓者,需沉肩掖肘,揉木而弦之以发矢,身心合一,一击即中。”
弓箭离弦而去,发出‘嗖’的破空声,弦松开的震颤让萧令宜几乎拿不稳这十几斤重的军弓。
这是她习箭术以来,射出的最完美的一箭。
此箭会精准命中,夺走一条鲜活的人命。
萧令宜有这个自信。
眼看箭矢直冲城楼,所有人都在那一刻屏住了呼吸。
祁鹤安闭着眼,视觉受阻于是听觉愈发灵敏。
他听到箭矢急速而来的风声,脑中几乎瞬间便判断出了箭矢射来的轨迹。
身体下意识鼓起肌肉想要躲避的冲动被他硬生生按捺下来。
然而被穿透的剧痛却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搁在他颈上的剑刃似乎被拖拽着往后移了一段距离。
鲜血顿时溢了出来,祁鹤安蓦地睁眼,那箭矢的尾羽正好擦过他的侧脸,狠狠地贯入身后黑甲将领咽喉。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带得往后退,祁鹤安感受到的剑刃后移也正是因此。
电光火石间,祁鹤安下意识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他本就站在城墙的凹处,浑身紧绷的肌肉蓦地发力撞开身侧士兵,整个人便前倾着从凹处向外坠落。
“拉住他!”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待江浸月反应过来怒吼出声时,祁鹤安已经急速从城墙上坠落。
她猛地俯身往下看,十几米的高度,她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躺在城墙根,生死不知。
祁鹤安‘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五脏六腑几乎同时传来尖锐的剧痛,他的骨头大约都断了个遍。
无与伦比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来将他淹没,祁鹤安挣扎着侧头,意识消散前,眸中映入那道斜立着的红影。
“开城门!将他抓回来,快!”江浸月急促地喊道。
然而她还是说晚了,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下方忽然从侧面闪出一个人影,一把捞起了躺在地上的祁鹤安。
那人仰头,朝城墙上灿烂一笑,不是方才离开的宿辰又是谁?
城墙上众人大惊,这人是何时摸到城门口的,为何竟无一人发觉?
这回不用江浸月下令,密密麻麻的箭矢便直冲而下,
宿辰抱着祁鹤安快速辗转腾挪躲避箭矢,还有时间吹了声口哨。
远处蓦地窜来一匹矫健俊逸的马,待两方交汇,宿辰一个飞身上了马。
凌霄嘶鸣一声,蓦地爆发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