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胤祐一股子憋着气的调调也不觉得有什么。

    反而俯身用手肘撑在中堂探过大半个身子,一边看萧大夫把里裤布料和小腿磨得血肉模糊的肉分扯开,一边跟着龇牙咧嘴时不时还要倒抽两口凉气。

    皇子们整天骑在马上伴驾,谁的大腿都要磨破几回,非要慢慢适应了才行。但胤祐左腿不受力,在马上吃的苦就势必更多些,一路过来腿上是好了坏坏了好,身边的人都习惯了。

    “七哥要我说你这性子真要改改,你看太子爷在马上走了多久就说中了暑气。他的马车比皇阿玛那里也小不了多少吧,人家就能一直赖在皇阿玛那边,一天三次诊脉,后头那些大人们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偷摸找咱们打听。”

    康熙不是个惯儿子的父亲,这次出巡皇子们个个都得骑在马背上一路跟随圣驾。骑马这事对皇阿哥们来说是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但谁家好人能整天吃饭喝水?饭桶水桶也得歇歇劲儿吧。

    “你也跟太子爷似的,疼了得说啊。你什么都不说皇阿玛就什么都看不见,你啊这疼了也白疼。”

    宫里人看胤俄一直都觉得十阿哥年纪小排行靠后,算不得多聪慧却打小就能惹事,以后长大了恐怕也是个才大志疏的主。也就胜在钮祜禄氏家树大根深显赫得不像话,以后只要他不造反总有他的一份结果。

    但宫里出身长大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真是个蠢货,胤俄从刚进上书房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能样样拔尖,既不能那就用不着白费力气。

    但养在宫里的阿哥,母族再好也是锦上添花。序齿和学识都没法出彩的胤俄只能慢慢学会了小打小闹,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祸来引起康熙的注意。

    起初贵妃没少因为儿子淘气伤脑筋,后来慢慢咂摸出味儿来也就不管了。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道理到什么时候都一样。

    康熙难道就看不出胤俄这点小心思吗,他到底是当阿玛的,儿子这么闹腾只不过是为了要他多点关注,康熙嘴上笑骂胤俄是个混蛋小子,心里又何尝不熨帖。

    如今宫里都知道十阿哥是顽劣了些,有时候皮得万岁爷都拿他没法子。但再怎么着万岁爷还隔三差五要问一问,就凭这一条宫里上下就不敢怠慢了他。

    在宫里甭管是谁都不用怕万岁爷骂,骂几句算个屁啊。就怕万岁爷不记得你这号人,一年半载是好是坏都想不起你来,那就真坏了菜了。

    “老十,我要是真跟太子那样,皇阿玛说不得就要把我提前送回京城去了。”

    这话说出来胤祐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这话放在往常他不会说。但此刻看着真心替自己着急,额头上都沁了薄汗的弟弟,胤祐有些忍不住心里的酸涩。

    “老十,你就让我逞这个强。行不行的我好歹试过了,咱们都是皇阿玛的儿子,凭什么就我不成呢。”

    这话说得胤俄愣了神,不到十一岁的少年还没法很好掩藏情绪,他红着眼看着自己这个从小在一个宫里长大的异母兄长,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

    最后只能狠狠搓了把脸,瓮声瓮气道:“我饿了,我去看看这府里有什么吃的。”

    康熙和贵妃虽早就商量好了,让阿哥们住到盛京各个王府里,口谕却是康熙到了盛京城才临时下的。

    哪些皇子住哪里都是康熙亲自指派,就是为了防止底下的官员看人下菜碟溜须拍马,或是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连禾嘉也是回了府才知道是七阿哥和十阿哥要住到府里来。

    好在前后两殿都已经收拾好了,禾嘉只临时去了搬到东院的乌尔锦噶喇普那里一趟。现在府里住着皇阿哥,禾嘉管家必须更严苛些,这些都是要他点头自己才好施展开的。

    西院和东院的规制是一样的,前后四进的院子,入了垂花门有影壁做遮挡,每一进院子里正房面阔三间双侧还带有耳房,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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