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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木窗旁,伞状的台灯光亮柔和,时间在翻书声中渐渐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庄凝冬看得打了个哈欠,才合上书伸了个懒腰往窗外看去。
夜深人静,街道荒凉,路灯无声立着,偶尔听见几声虫鸣。
城市进入睡眠。
深夜凉意稍重,庄凝冬起身去帮奶奶把被子掖好,就回房间熄了灯睡觉了。
次日清晨,窗外鸟雀啁啾,太阳还没出来,灰蒙蒙的,但胜在空气清新。
庄凝冬起床,手脚麻利地洗漱好,套上一件薄外套,轻手轻脚出了门。
一大早的,街巷还没什么人,零星几个,还几乎都是老人。
或坐在自家门前择菜,或带着老花镜看报,有些面熟庄凝冬的,也能熟稔地打上声招呼。
路过梁爷爷家时,他家的旺财原地蹦哒了几下,又汪汪叫了两声,算是跟庄凝冬打过招呼了。
这热情的模样,要不是有绳子拴着,庄凝冬毫不怀疑它会跳出来。
她现在要去菜市场。
清晨的菜市场呈现出一副与住宅区截然相反的景象,热闹喧天,人潮涌动。
庄凝冬陷在一片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中,随着人群走动。
这里算是溪城比较大的综合菜市场,食材种类也更为齐全。
经过一个蔬菜摊,摊主正跟面前的一位大婶竭力说着话:“阿姨,我这胡萝卜今儿个一大早挖出来就运到这里卖了,肯定带泥啊,这大块泥巴不都甩掉了么,还能占什么重量?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啦不能再低了。”
菜市场嘈杂,为了要面前的大婶听清话,摊主的脖颈都变得通红,依稀浮现出凸起的血管。
大婶再三犹豫,还是放下胡萝卜走了。
摊主顺手把胡萝卜摆正,转头看见庄凝冬,下意识吆喝:“来买什么菜啊小姑娘?青菜要不要?早上刚摘的,新鲜的很。”
庄凝冬扫过摊子上的菜。
胡萝卜大小不一,表层都带了些许泥巴,能看出来确实是新鲜挖的,他跟那位大神说的话不假,只是……另一旁的青菜却不一样。
菜叶子表面撒了水,看起来青翠欲滴,很是鲜嫩,但庄凝冬注意到它的绿叶子暗淡无光,有种蔫巴的萎靡,根部也展现出一点干涸缺水的白。
“这青菜是昨天的吧?”庄凝冬轻声道。
摊主人一惊,没想到这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却是懂行人。
被戳穿他也不恼,手掐腰虚虚一笑:“那也能吃不是?我便宜点卖你得了。”
庄凝冬却摇摇头。
青菜没有腐败溃烂,的确还可以吃,但她开门做生意的,对食材的品质要求就应该拉到最高。
她边走边看,买了几样需要的蔬菜和一些猪肉猪筒骨,又去添了些常见调料。
还差一只鸡。
几个鸡肉摊子被分在一隅,庄凝冬一路看过去,在倒数第二个摊子前停了下来。
最后一个摊子没人。
鸡肉摊子已经看完了,庄凝冬发现,虽然他们都说是走地鸡,但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清一色的饲料鸡。
饲料鸡养殖过程中圈养喂饲料,营养价值低,肉质口感差,不在她的选择范围。
这个摊子的摊主是个四十左右的阿姨,她手起刀落,砍鸡途中注意到庄凝冬盯着她摊子上的鸡肉看了好一会儿,却又没开口,便开始招呼:“怎么了小妹妹?需要买鸡肉?你看看要哪只?”
“啊不,不用了。”
难得抽空多瞥了眼,摊主竟然从中品出几丝失望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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