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神经一阵一阵让人奔溃的疼。

    郯墨说的无比自然,乔岚听在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这才想起来,刚刚陈伯电话里说,郯墨的膝盖以下完全没有知觉。

    感受不到温度,也没有力度,可是他能感受到神经在疼不是吗,神经如果疼的话那是不是说明并没有到不可恢复的地步?

    毛巾很快凉了下去,乔岚又去卫生间重新浸了热水,来来回回热敷了半个小时,郯墨白的过分的小腿也稍微染了些许血色,那道疤痕也因为长时间的沾了热气,变得更红。

    郯墨一动不动的坐着,看乔岚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帮他敷腿,很认真,很专注。

    她好像真的不怕,也不觉得难看

    药效渐渐上来,他终于疼的没有那么厉害了,小腿上依旧没有触觉,但许是心理作用,郯墨却似乎可以感受到按在小腿上的双手的力度,他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乔岚的手,看她最后一次拿开了毛巾,半晌后,之间轻轻的落在了那道伤疤上。

    郯墨又不受控制的往后一退。

    乔岚急忙收手,“对不起”,她道,罢了却又轻声道,“这道疤,是怎么来的,车祸时候留下来的吗?”

    “不是”,郯墨又忍不住想用被子盖住腿,乔岚这次却没有再隔着毛巾,那双手直接按在了腿上,郯墨登时吓得一

    动不敢动。

    陈伯说热敷完后最好能按摩按摩,乔岚不大会,但稍微捏一捏总归有好处。

    “那是别人弄伤的吗?”

    “不是”,郯墨浑身又绷的紧紧,双手放在身体两侧紧紧攥在一起。

    “是我自己弄的。”

    乔岚正在按摩的手陡然一僵。

    自己弄的

    自残

    乔岚这才恍惚想起,书中好像有提过一句,郯墨在车祸之后发生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曾经有过自残行为。

    腿上的刀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痕迹。

    乔岚眼睛止不住的有些发酸,尤其是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这道疤痕,郯墨这样一个感情如此迟钝的人,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之后,才能产生创伤后应激障碍将刀扎在了腿上。

    想伸手去碰一下,却又怕郯墨疼,乔岚又重新将手收回来,小心的避开这处伤痕,重新开始按摩。

    “我刚刚看到,那瓶药是缓解神经疼痛的,郯墨,神经还有反应,你的腿是不是还能治。”

    郯墨又沉默了。

    他一旦不想说话的时候,就是这个反应。

    乔岚认识他将近一年,看得出他撒谎的痕迹,也依稀辨认的出他沉默不说话时候代表的意思,郯墨的腿,也许是真的能治。

    “能治为什么不去?”

    因为不能去,也不该去。

    一个本不该出生的人,一个本该在那场车祸中死去的人,却阴差阳错的活了下来,而不该死的,却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残次品依旧存活于世,为了这个残次品受累半生的母亲却因为他永远离开。

    他永远记得外婆对他说,他从一生下来就是母亲的拖累,他拖累了她十几年,最后甚至害死了她的生命。

    他不想活着,却因为母亲最后的遗言不得不活着,可是这双腿,这双在那场车祸中残废的双腿,既然已经废了,那就让它永远废下去吧。

    乔岚最终等来了郯墨的回答,可是却没能听明白这个回答的意思,郯墨说。

    这是他应得的。

    他想推开乔岚的手,告诉她不用浪费时间在这双腿上,可终究没有开口,他有些舍不得开口。

    他感受不到力度,却依旧留恋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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