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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暮色四合,病房暗着灯,天花板缝隙渗出来小段薄光。

    哪怕两年前相隔遥遥雨幕对视不超过三秒,江归一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会把眼前的人和任何人混淆,车里的人就是她。

    “你真给我不少惊喜。”

    陈窈琢磨江归一这句话的意思。

    一是破坏了他的计划,二是他认出了她。

    他绝非表面倚仗家世横行霸道的二世祖,当时身后涌现第三拨人,他的表情稳定如山,明显早有预料。这疯子心思太深且他们信息与地位不对等,不能硬碰硬。

    陈窈面露迷茫,准备打迂回战。

    腰间刀放床头柜,江归一靠向陪护椅,觑着装傻的陈窈。这位资本家的儿子,坐姿并不规矩,床椅距离太近,他的腿挪动几次,伸进床铺下方,直言了当,“父亲和你说了什么。”

    陈窈瞟了眼刀,“江先生什么都没说。”

    江归一不是有耐心的人,偶尔的绅士作派都是虚与委蛇。对付蝼蚁何需放慢节奏循循善诱。

    眼前这位愚蠢无知、两面三刀、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陷入危险境地的小废物,正在挥霍他所剩无几的耐心。

    江归一抬臂,轻易扣住陈窈左肩,她瘦小的身体瞬间紧绷,脖子的青色经脉微微起伏。

    “医生没注射氯.化.钾,你应该感谢我的仁慈。”

    男人的面庞呈现一种细腻柔和的油画质感,语气也轻描淡写的,但他的手包裹住了陈窈整个肩膀,腕部的坚硬天珠往里抵,像要嵌进身体里。

    如果回答不合他意,陈窈能想象下场,她竭力保持声线平稳镇定,“二爷,我死了对您没有任何好处,您不会冒风险,更不会浪费时间精力。”

    然而笃定的语气惹恼了江归一。

    “错。”他往伤口处按,磁性的语声缠住了陈窈的耳朵,“你之所以还能好好说话,是因为给游戏增添了趣味,我暂时舍不得让你出局。”

    亲昵似叹息,但手毫无怜悯,力道几乎摁裂皮肉上缝好的线脚。江归一用行动告诉陈窈,这就是和他作对的后果。

    陈窈痛得脸色苍白,后槽牙紧紧咬合。

    有其父必有其子,江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天杀的,再这样下去肩要废了。

    每个人都逼她踏上一条不归路。

    浅显的杀意雁过无痕,陈窈覆上男人手背,弯眼一笑,笑容让她的脸多了几分明媚。

    江归一眉梢挑了起来,瞥向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很小,苍白柔弱,连指头也白到没有一丝血色,与手背诡谲的暗色纹身形成了鲜明而浓烈的对比。

    两道阴冷的视线投射到她脸上,“别耍花招。”

    “二爷,我可以告诉您我今天听到的消息,”陈窈说:“但我有条件。”

    “你不配和我谈条件。”

    江归一摁在陈窈肩膀的手指移开,慢慢坐回椅子,肘撑向扶椅把手,右手顺势托住稍歪的脑袋,浓黑发丝从指缝像细砂般溜出。

    “父亲陈怀生,江家法务的职员,山间株式会社安插到江家的线人,潜伏多年通过秘密渠道把信息传递出去,害江家损失三家海外公司。”

    他笑,“我若把这些原封不动告诉父亲,你明天就会躺在停尸间。”

    陈窈眸光微闪,指骨紧张,“我听不懂您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你只需明白自己安稳无事的前提有且只有一个。”

    无节奏敲击的食指与笑意同时戛然而止在男人颊骨,他金色的眼珠冷润而凉薄,那是一个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说出有价值的信息,我放过你。”

    陈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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