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脱了下来,改成拎在手里,衬衫的袖子也挽上去,露出精瘦的小臂,嘴里含着一根烟,神情晦暗不明,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今天的事,对不起。”梁眷沉默地站在陆鹤南身后,想了想又道,“然后,谢谢你。”

    梁眷侧头见陆鹤南没反应,当他是没听见,便又凑近几步,嗫嚅的重复上一遍。

    陆鹤南吐出一口烟雾,没好气地说:“听见了,我还没聋。”

    又是相顾无言,头顶黑夜繁星,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两个人周围。

    指尖的烟即将燃尽,陆鹤南回过神及时掐灭烟,率先开口:“想办的事既然已经办完了,我们两清,你可以走了。”

    两清两个字,像是一种宣判。

    梁眷猛地抬头,然后径直撞进他那双冷淡疏离的眸子里,像是在世纪酒店初见那晚,冷得她心里发颤,眼睛也又酸又涩,她却没有眨眼。

    她企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口不对心,可陆鹤南眼中的冷漠直达眼底,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梁眷垂着头,掩饰嘴角苦涩的笑。也确实是陌生人,因为本就是陌生人。

    她僵硬地抬腿迈步,然后与他擦肩而过,最后越来越远,连影子都不再交汇。

    麓山会馆建在北城郊区,白天就鲜少有出租车往这边开,更何况是夜里。荒郊野岭的,一个女生该怎么回市中心。

    陆鹤南看着那抹白色裙摆飘荡在无边的黑色夜幕里,心里的那点不忍又泛出来,他只当自己是做好人做上了瘾,想好人做到底。

    “出了这个大门,跟人报我的名字,会有人送你回学校的。”陆鹤南清了清嗓子,声音有几分不自在。

    梁眷闻声回头,却见那人已经利落地转过身,空留给她一个萧瑟孤寂的背影。

    也许是怜惜在心里作祟,她鼓起勇气喊了一句:“陆鹤南,真的不用我陪你吗?”

    “我不需要。”陆鹤南答。

    他脚步没停,连回头都不曾。